蘇言并不知道清軍大營內后面發生的事情。
此時的他看著如潮水般退卻的清軍,以及那遍地狼藉的尸體,嘴角忍不住上揚,最后演變成開心的笑聲。
“這霰彈,果然是一大利器!不論是哪個時代,霰彈之下,眾生平等。”
他身邊的幾名部將雖然沒聽懂后面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但也跟著露出了笑容,得利于霰彈的存在,原本義軍還要迎接慘烈的近身肉搏,但在那二十門火炮打出一輪齊射后,一切都結束了。
各部在清軍敗退后迅速進行兵員清點,統計傷亡人數,并很快被匯報到了蘇言面前。
此戰,除了最開始死于清軍炮擊之下的數十個士卒外,就只有陣亡幾個被清軍箭簇射中要害的倒霉蛋了,反觀清軍,六百騎兵只逃回去不到二百人,被哥薩克步兵繳獲了二百三十八匹完好無損的戰馬,其他受傷或是死亡的戰馬也被他們拖了出來,干凈利落的放血宰殺,成為義軍將士們的盤中餐。
還有正面進攻的九千步卒,除去行進中的被燧發槍兵、鳥銃手和弓箭手射殺的人以外,直接死在霰彈近距離炮擊之下的人最少也有四千多人。
這并不夸張,現實里的霰彈炮擊威力遠遠要比游戲中更大,現實中的霰彈還有強大的沖擊力,在穿透前面士卒的身體后還能繼續向前飛向,一直在動力被削弱為零后才停留在最后一人的體內。
再加上清軍越過陷馬坑后失去陣型而擠在一起,這就給了霰彈最大的殺傷機會,二十門火炮轟出的數以千計的霰彈使越過陷馬坑的清軍無一幸免全部陣亡,后面的人也都前仆后繼的倒下,就只有靠后的士卒才幸免于難,帶著極度的恐懼逃回清軍大營,向其他人宣傳義軍的恐怖。
這,也是霰彈帶給清軍的副作用。
統計完傷亡后,蘇言便讓士卒們走出車陣,到一片狼藉的戰場上去清理戰場,將所有還能用的武器裝備收集起來,尸體則是挖幾個大坑集中掩埋,并火速命人返回泉州府運來大量石灰,傾倒在尸坑周圍,防止瘟疫。
清理戰場一直從中午持續到晚上才終于結束,只是可惜的是,因為霰彈的緣故,眾多從清兵尸體上扒下來的甲胄都殘破不堪,無法修補后使用,便只能先搜集起來,運回泉州府,將這些甲胄融化成鐵水,再制作成別的器物。
武器方面倒是沒有太多的損壞,繳獲來了長刀腰刀三千多把、長矛兩千多把、弓四百三十八副、箭簇一千六百八十支,發起進攻的清軍中并無鳥銃手,因此沒有繳獲火器。
另有布面甲三百四十一件、棉甲八百九十一件、鐵甲五百三十件,這些甲胄大部分都有損壞,需要送回府城由工匠修補。
當天晚上,義軍大營內便飄起了陣陣肉香。
伙兵們將哥薩克步兵處理好的戰馬尸體剁碎后扔進裝滿水的大鍋里,又往里面倒了些鹽巴和少許香料調味,燉煮了幾大鍋的馬肉湯,這還不算完,沒烹煮的馬肉則是改了花刀后串到樹枝上,架在火堆上面用火烤,中途又抹了點鹽巴,一直到烤出肉香后,再搭配馬肉湯一起食用。
這讓平日里很難有機會放開了吃肉的義軍將士們開心的就像是過年一樣,如果不是軍中有禁酒令,那他們多少要開幾壇美酒慶祝一下,不僅是為了搭配這馬肉,也是慶祝今天又送了幾千個漢奸上天。
蘇言沒有和士卒們一起享用馬肉,他站在其中一門12磅步兵炮的炮位前,撫摸著冰冷的炮身,看著前面坍塌了些許的土坡,沉思不語。
而在這時,他的鼻子嗅到一抹香味,蘇辭的聲音從背后響了起來,道:“大帥,您不來一起吃馬肉嗎?”
“等會吧。”蘇言回答道,隨后招呼蘇辭靠過來,指著那土坡,道:“等吃完后,組織一些士卒今晚將每個炮位的土坡都加固一下,最好用沙袋壘起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