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距離明軍兵臨杭州城下,已經過去了十天,在過去十天里明軍除了偶爾向城墻開炮外,并沒有主動攻城的行動,因為蘇言沒有十足的把握,杭州城內的兵力經過李率泰的收攏已經高達一萬六千余人,而城外的明軍不算上懲戒營也只有一萬三千多人。
清軍雖然也沒有主動出城,但他們經過這十天的觀察,也發現了城外明軍兵力不足的情況,尤其是在他們發現明軍兵力主要集中在鳳山門、錢塘門與武林門,而其他七個門外只留有少量用于監視的兵馬后,李率泰終于松了口氣。
他完全有信心守住杭州城了,現在的情況是,只要城內沒有出現內鬼,那杭州城就可以守到博洛的援軍南下,只要援軍到來,明軍就算再怎么驍勇,也不可能打得過數倍于己的清軍。
蘇言也明白這一點,但他也想不出能夠快速攻城的辦法,集中火炮轟塌一處城墻再發起猛攻是一個辦法,但是城內清軍火力兇猛,發起強攻明軍也會損失慘重,屆時就算拿下了杭州城,清軍的多省援軍也殺來了,他還是會被清軍的人海戰術淹沒。
因此,蘇言在找到合適的攻城方法前,不會貿然消耗寶貴的兵力。
……
當天深夜,還在睡夢中的蘇言突然被人搖醒,他睜開眼一看,見是陳瑛在搖晃自己,不免有些不爽地問道:“怎么了?大晚上的發生什么事了。”
陳瑛沒有因為蘇言的語氣而后退,他語氣有些欣喜地說道:“督師,清波門外的崗哨抓到了一個從城內溜出來的人,那人自稱是杭州守備陳新友的親信,想要見您一面。”
“杭州守備的人?”蘇言聽到這個關鍵詞,睡意頓時被驅散了,他直接從床上爬了起來,道:“可查清楚了么?”
“他身上攜帶了一塊令牌,經過查驗,的確是杭州守備令。”陳瑛后退一步,回答道。
蘇言聽言思索了片刻,道:“那好,你把他帶到大帳等候,我一會就過去。”
“喏。”陳瑛應諾下來。
沒過多久,蘇言就腳步匆匆地進入了大帳,一進去,他就看見一名跪倒在地,后腦蓄著一條纖細長辮的男人,那男人一見蘇言進來,從他的服飾就判斷出了他的身份,當即跪伏在地,道:“小人名為陳彥,奉杭州城守協守備陳新友之命,出城向督師大人轉遞我家大人的親筆書信。”
說著,他從兜中摸出一封書信,由陳瑛轉交給蘇言,蘇言翻看了一陣后,將書信放下,瞇起眼睛打量著那陳彥,道:“你可知你家大人命你送來的這封信的內容?”
“回督師的話,小人自然知曉。”陳彥回答道,他的語氣逐漸變得有些咬牙切齒起來:“督師有所不知,清廷在杭州設駐防八旗后,那些八旗子弟皆在城中為非作歹,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小人的妹妹就被一個八旗將佐強行霸占,小人得知后前去欲要討個公道,卻被那將佐領幾人一陣痛打,小人身上的傷就是那時留下的。”
說著,他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露出上面觸目驚心的傷痕,他接著說道:“小人僥幸從那旗人手下撿回一條命,我家大人深感漢人受滿人欺辱之痛,王師兵臨城下,愿開城迎王師入城,小人故主動請纓,趁夜色乘竹筐出城,后被崗哨發現,帶到了這里,小人所言句句屬實!”
話落,陳彥納頭就拜,往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蘇言聽完他的言語,沒有說話,半晌,他才緩緩開口:“本督知道了,只是本督還有一些疑問,希望你能夠悉數告知本督,切莫有隱瞞之舉。”
“請督師詢問。”
陳彥頭低垂在地面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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