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蘇言在總督府內大設宴席,以東道主的身份款待朱成功以及魯王朱以海為首的一眾文臣武將。
許是清廷威脅被推到了江北,魯王及魯王一系的文臣武將都有些放縱的意味在里面,他們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不時發出爽朗大笑,蕩湖伯阮進和幾名武將更是腳踩長凳,耍著行酒令,喝得滿臉通紅,幾欲醉倒。
蘇言雖然沒有加入他們,但也陪著朱成功和魯王朱以海喝了不少。
酒宴上,魯王朱以海緊緊抓著蘇言的手,帶著醉意說道:「安國,本王既以自去監國名號,東南抗清大業就全部托付給你,本王也能放心了,待婚禮結束后,本王就要到那杭州去休養了。」
「殿下只管放心去也,南京有下官坐鎮,不必憂慮。」蘇言笑瞇瞇地說道,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朱以海見他居然沒有挽留自己的意思,心中郁悶,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他雖然嘴上說著要放棄爭奪那至高無上的權柄,可內心還是幻想著蘇言能夠改變主意轉而擁立自己,在他看來,自己始終奮斗在抗清前線而從來沒有想過投降,這不比那個只會逃跑的堂表親出色?只要是不瞎的人,都應該選擇他而不是朱由榔。
可惜,蘇言雖然明面上對他畢恭畢敬,可實際上卻是想要將他徹底擠出南京這個權利中心,并收編吞并朱以海帶來的部下。
朱成功就坐在一旁全程看著蘇言和朱以海的交流,他并沒有插嘴的打算,他對魯王朱以海的好感本來就不高,后者曾經與他擁戴的隆武皇帝敵對,盡管隆武皇帝已駕崩,但他心中對朱以海的偏見仍然沒有徹底消散。
……
第二天,七月初二,在蘇言的主持下,魯王軍上萬名兵卒再次在校場上集結,接受事關他們接下來命運的考核,考核的主要內容是體力素質和戰場拼殺這兩種,以百人一組進行考核。
淘汰者,發放路費遣散回家;合格者繼續留在軍中效力,靠軍餉吃飯。
在考核之前,蘇言也讓士兵們自行選擇主動放棄或者參加考核,主動放棄者也能夠領到路費遣散回家,因此在考核之前,上萬名兵丁中就陸陸續續有五百多人選擇拿錢走人。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昨天的檢閱中表現拉胯的士兵,他們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與其到時候被淘汰,倒還不如自己主動退出,免得丟面子。
考核將持續三天,一天考核一項,然而一天下來,僅僅是體力素質就被淘汰了上千人——這個夸張的比例讓魯王系的將領們臉上的表情都很難看,他們雖然料想到麾下兵馬會被淘汰很多人,卻沒想到只第一項就這么多人被刷下來了。
蘇言沒有親自在點將臺上監督,他將任務交給了張名振,又留下一些系統士兵監管,隨后便返回總督府,親自與被從鄉間帶來的黃宗羲與顧炎武會面。
此二人本就心懷明室,想要以一身才能報效朝廷,只可惜遇到胡虜南下,朝廷又迅速潰敗,只能在江浙一代的鄉間隱姓埋名,伺機召集義軍。
在被蘇言命人前去邀請來南京為官后,他們二人皆欣然前往,在總督府內與蘇言一番詳談后,蘇言改變了注意,沒有當場任命黃宗羲為戶部主事,而是將興辦應天大學的想法告訴了他,邀請黃宗羲在大學落成后擔任講師,教育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