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切都完了。」
浚縣城墻上,看著衛河對岸軍旗獵獵的吳軍軍陣,又緩緩看向城中逃回來的殘兵敗將,河南都指揮使許天寵心中滿是苦澀,背靠著冰冷的墻垛,緩緩坐在地上。
就在數個時辰前,關寧鐵騎輕而易舉的就擊潰了他的大軍,朝著許天寵所在的帥旗殺了過來,他心中恐懼,生怕會死在這里,便直接帶上帥旗一塊撤退。
帥旗一動,軍心也就動搖了起來,在吳軍的猛攻之下,三萬大軍頃刻瓦解,許天寵狼狽而逃,僅有不到五千人跟著他逃過了衛河,回到浚縣內。
整整三萬大軍,真正被殺死的人只有少數,更多的還是隨大流加入潰敗的浪潮之中,這很符合這個時代的綠營兵。
許天寵的心中充滿了懊悔,他早知道就不應該主動出城迎戰,如果他不出城迎戰就不會損失了兩萬多人,如果他不損失兩萬多人說不定就能憑借這連下數城的戰功官升幾級,如果他官升幾級……
不管怎么說,這一切都晚了,許天寵知道寄希望于眼下正在淇縣的王翊,希望他能夠過來解浚縣之圍。
城外,王屏藩正和他的部將開懷大笑。
此戰他們只付出了少量的代價就擊潰了夏軍,贏得了第一場開門紅,還復活了上萬敵軍,并將其都吸收進軍中,增加了己方軍隊的兵力。
雖然他知道這些潰兵的戰斗力很不靠譜,但是讓他們幫忙打雜協助攻城之類的,他們還是能夠勝任的。
本來王屏藩還想直接攻下浚縣,將那許天寵的頭顱拿來祭旗,可誰知道許天寵倉皇逃過衛河后居然直接一把火燒了衛河上的橋梁,吳軍只能就地籌集物資,在衛河上新建一道橋梁渡河。
這讓他很是不滿,那北溪侯王翊隨時都可能殺來,若是因為這小小的衛河被夏軍包抄了,那豈不是完了?
心中再怎么不滿,王屏藩也只能盡快建造橋梁渡河,為了加快速度,他直接將兵馬散派出去,沿著衛河尋找船只,以船只作為橋墩的地基,造出一道簡易的橋梁。
與此同時,被吳軍擊敗的部分潰兵慌不擇路下逃到了王翊駐扎的淇縣,這位夏王朝的北溪侯此時正籌劃著攻打彰德府,聽聞許天寵被殺得大敗的噩耗后,氣得險些拔劍亂砍。
他雖然知道許天寵那綠營兵不堪重用,可誰能想到居然這么快就被擊潰了,在他看來,就算是有三萬頭豬,那吳軍也不可能那么快都殺死。
不管怎么說,王翊只能清點兵馬,出城向浚縣趕去,救援被圍在浚縣城內的許天寵。
從淇縣到浚縣有一天半的路程,夏軍星夜趕路,卻是趕在吳軍的橋梁建好之前出現在了吳軍的西側。
王屏藩一直留意著夏軍援軍的動態,因此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王翊的到來,他沒有在意躲在浚縣內瑟瑟發抖的許天寵,直接背靠衛河列陣,準備迎擊夏軍。
王翊率軍抵達后,他并沒有急著發起進攻,他早就從潰兵口中知道了吳軍關寧鐵騎的存在,為此他極為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