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遠鄭重道,隨后將手中清酒一飲而盡,接著一撩征袍,轉身走向坐騎。
……
夏軍出征后,一路沿著大運河北上山東,一直到九月中旬才到達登州,等夏軍到達的時候,登州城的倉廩早已堆滿了糧草和輜重,登州知府正組織人手將輜重搬運上船。
大軍沒有多在登州浪費時間,當即在蘇定遠的命令下有序登船,這里的舟船大多是征收而來的商船,用來存放貨物的船艙內擠滿了登船的士兵,他們緊緊抱著各自的步槍,坐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內,忍受著船艙內的悶熱和各種味道交織在一起的臭味,等待著發船。
相較于普通兵卒,蘇定遠他們的居住條件幾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他們都擁有各自的獨立房間,還能接受親兵周到的服侍,船上存放的新鮮蔬菜、肉類和水源也都第一個供給給他們。
相比之下,船艙內的士兵們的伙食就不怎么樣了,海洋上的條件比陸地還要惡劣,好在從登州到金州之間的海路距離并不算遙遠,如果路程要一兩個月甚至更久的話,他們到后面甚至只能喝到發霉變質的水。
從登州到金州,夏軍只用了兩天時間就橫穿了渤海,出現在遼東半島海域之外。
雖然退回關外,但清軍的水師還保留了少量的戰船,用以防備渤海上的夏軍水師,并提前向岸上示警,不過這其實并沒有什么卵用,因為夏軍來勢兇猛,他們就算提前預警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事實也的確如此。
當夏軍水師出現在海平面上,被日常巡邏的清軍水師發現后,后者當即調頭返回岸上,向金州衛城預警,他們可沒有在海上攔截夏軍水師的勇氣,準確來說,這些由漢人組成的水兵不愿意為清廷捐出自己的性命,所以
他們很理所當然的慫了。
很快,金州衛城方向開始敲鑼打鼓,點燃了示警狼煙,駐守在此地的百余清兵開始匆匆集結起來,海面上的夏軍也看見了那逐漸升起的狼煙,不過他們并未放在心上,領頭的旗艦打出備戰的旗號,各艦水兵紛紛忙碌起來,將炮衣掀開,為火炮裝填彈藥。
金州衛城,駐守此地的清軍把總面色鐵青地看著海平面上逐漸靠近的夏軍戰船,那一艘艘比清軍水師任何一艘現役戰船還要高大的戰艦,讓他感受到了濃濃的壓迫感。
衛城內銅鑼聲震天,居住在城外的百姓們紛紛攜家帶口,逃入衛城里面,他們不論是滿人還是漢人,都恐懼自己會遭到戰火的波及,沒有漢民會因為自己的血統而天真的認為刀劍會躲避著自己。
在清兵緊張目光的注視下,夏軍水師逐漸靠近岸邊,就在清兵紛紛猜測夏軍要如何登陸的時候,其中三艘戰船突然開炮,只聽三道沉悶的隆隆炮響過后,硝煙彌漫,三枚炮彈騰空而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飛上天空,數十秒后,炮彈夾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向城池落下,在即將落地之時就先一步炸開。
三枚炮彈雖然只有一枚落入城內,但它爆炸后飛濺的彈片還是殺傷了多名軍民,清軍這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詭異的炮彈,他們人人面色煞白,心生恐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