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坐在龍椅上思索著,下面跪著的噶爾丹的心里也在打著鼓,他緊張地看著自己身前的光滑地板,也不知道值班太監是怎么清洗的,居然光滑得能夠直接倒映出自己的面容。
他能夠清楚的看出,地面倒映出來的自己的臉上滿是憂慮之色,這份憂慮不僅僅是出于他自身,還有包括整個準噶爾部在內。
他不知道皇帝為什么會突然下旨針對自己,這因為如此,他擔心皇帝會下令將他推出午門斬首,和他一起入京的護衛與家人也都會一同身首異處,整個準噶爾部也將在喀爾喀蒙古騎兵的鐵蹄之下毀于一旦。
不管他怎么少年老成,他終究還是一個19歲的少年,后世和他一樣年紀的人正無憂無慮地過著大學生活,而他年紀輕輕就要肩負整個族群的命運。
就在噶爾丹胡思亂想的時候,上面高高在上的皇帝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沉穩充滿了威嚴,讓噶爾丹忍不住想要將頭貼在地面,表示自己的臣服:
「噶爾丹,朕為大夏皇帝,也是所有蒙古人共同遵從的天可汗,漠南、漠北蒙古皆跪伏在朕的腳邊,宣誓為朕而戰,漠西蒙古自然也不能例外,朕的大軍已整軍待發,臣服者生,頑抗者亡。
準噶爾部的生死存亡,僅在你一人一念之差。」
皇帝的話落入噶爾丹耳中,就如同平日驚雷一般在他腦海中炸開,噶爾丹身體猛地顫抖一陣,他連忙再次將頭貼在地面,卻因為用力過猛而在地上發出了一道清脆的響聲,他顧不上額頭的疼痛,整張臉都幾乎要貼在地面,口中連忙說道:
「陛下,噶爾丹不敢抵抗王師,愿意臣服陛下,成為陛下的利劍,為陛下而戰!」
蘇言意料到了他的反應,他神色不變,淡然道:「口頭承諾沒有半點可信度,不過朕會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證明準噶爾部的忠誠的機會。」
「還望陛下明示!」
「集結準噶爾部的勇士,征討衛拉特蒙古,讓不服王化的衛拉特蒙古徹底臣服大夏,衛拉特蒙古平定之日,便是你為盟主之時。」皇帝淡淡說道。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大餅,一個虛無縹緲的大餅,但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噶爾丹沒有一點選擇的余地,他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塊大餅,成為皇帝西征的利劍。
武安十年十二月下旬,準噶爾部歸附夏朝。
……
噶爾丹只在京師待了幾天,便帶著護衛離開了江寧,返回準噶爾部,似乎是為了表明他的忠誠,他將自己新過門不久的前嫂子,現任妻子阿奴和繼子都留在了京師作為人質。
對于噶爾丹的這個舉動,蘇言說實話有些哭笑不得,誰不知道阿奴和她的孩子是準噶爾部的前任臺吉僧格的妻兒,噶爾丹將他們留在京師作為人質其實是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就算蘇言把人質都砍了對噶爾丹也沒什么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