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城。
一騎快馬自西方而來,在寬闊的官道上疾馳而過,那快馬馬背上的騎士后背插著一桿藍色令旗,令旗隨風飄揚,落入遠處城門把守的衛兵眼中,激起一片驚駭的波瀾。
「藍色令旗!看來西邊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衛兵嘴里說道,一邊連忙驅散起堵在城門的路人,為騎兵清出一條道,那傳令兵策馬呼嘯而過,沖入城內,朝著城東皇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沒過多久,皇城內就敲響了緊急召開朝會的鐘聲,坐落在皇城周邊的各個衙門內的官員們在聽到悠遠的鐘聲后,紛紛放下了手中的事務,他們坐在位置上相互看了一眼,再看向坐在主位上辦公的部門主官,后者面色波瀾不驚,將手中的文書放下,對著下面的官員們說道:
「看什么,安心把你們自己手上的活計做完,等會我回來要逐個檢查。」
「喏。」
官員們齊聲應道,站起身目送主官起身離去。
類似的情況發生在各部門內,五部尚書、六部侍郎和其余官員都匆匆走向太和殿,從各個方向來的人群很快匯聚成一道人流,穿著各式顏色和規格的官袍的大臣們快步向大殿走去,同時也低聲交談著。
已經從吏部右侍郎晉升為吏部左侍郎的傅鼎銓走在人群的前面,他默默聽著身前尚書們之間的交談,戶部尚書馬國柱低聲對張煌言詢問道:「玄著,你可知道陛下為何突然召開朝會?難不成是因為東邊的征日戰事出現問題了嗎?」
張煌言微略遲疑,他回想了一下近幾日來收到的征日軍報,確定沒有發生什么值得如此大動干戈的事情后,搖了搖頭,道:「沒有,從朝鮮發來的軍報里只奏報了安定侯將移師北九州,進一步攻略九州島,除此之外也就沒有什么事了。」
「那奇了怪了。」馬國柱撓了撓脖子,道:「各地今年風調雨順,也沒有什么天災人禍,總不能是對西域的用兵失敗了吧,可就算是失敗,也不至于這樣召集群臣。」
見馬國柱在那邊猜測,張煌言只能說道:「何必在這邊自己猜測呢?等會入了殿,一切疑問都能揭曉了。」
聽言,馬國柱也只好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跟著人流有序在值守親軍的監視下緩緩入殿。
大臣入殿并按照平常的站位站好,那大殿的上位上仍然空無一人,但大臣們都逐漸安靜下來,不敢再交頭接耳,因為都察院的那幫言官已經腰桿筆直地站在一側,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殿內的官員,只要他們敢露出半點失儀的舉動,就會被言官記錄下來,奏呈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