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我正觀察著這位青年演員,他卻突然歪著脖子探頭,看向我和裴雁來身后,叫起了人。
“滴”的一聲,是有人刷卡從小門進了訓練場。
我也回頭,往門口望。
梁心已經一路跑過去,站在來人身旁。
這個人身量很高,成熟俊美,斷眉下的眼笑起來顯得散漫,裹在和梁心同款的白色短款羽絨服里,讓人想到在舊金山銀行中心點燃的雪茄,從頂層天臺抖落灰白之雪。
很貴的男人。
我不動聲色地打量。
……直到來人自然地攬過梁心的后頸,側過頭,在唇上落了個吻。
很短,但那是情人的親密。
梵蒂岡人見了也要閉上眼,我不會遲鈍到連這都分不清。
親眼看到青年影帝是同性戀的沖擊很大。
可震驚之余,我忍不住去看裴雁來的反應。
兩個男人,同性戀人,他的熟識。
在他面前接吻。
裴雁來會怎么樣?
像他這類人……會怎么樣?
我死死地盯著裴雁來,一時顧不上別的,企圖從他的臉上看到情緒波動。
但可惜,這人演技臻于化境,我沒有火眼金睛,沒法像x光那樣剝下他精心描畫的皮囊。說我期待看到點什么,其實也不是。但真的看不出,我又覺得心里沒底。
冷汗從尾椎爬上后頸。
一些這輩子我都不想回憶第二次的場景不聽話地閃現。我打了個寒戰,應激反應短暫地發作幾秒。
可裴雁來甚至還在神態自若地寒暄:“歡迎回國。”
來人笑笑:“不介紹一下?”
裴雁來壓根沒看我:“這位是林小山,鼎潤的員工,我的助理。”
來人朝我伸手,一個簡單的初見禮節。我聽到他說:“郁行野,幸會。”這位郁先生身上的男士香水和裴雁來的截然不同,更厚重,也更辛辣。
“您好。”簡短生疏又客氣,我平復了情緒,最后只吐出這么兩個字。
或許該更殷勤一點。
但我沒法在裴雁來以外的人面前將自己放低。
郁行野也只是笑笑,沒多說什么。
冬夜的冷風吹到臉上。
說實話,走出射箭館的大門時,我還在思考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我眼看著裴雁來開了車鎖,徑直坐到那輛性能優越的雷克薩斯里。他降下駕駛座的車窗,我在邊上站著發愣。
“上車吧。”
說完話,車窗升了上去。
現在,我要坐著裴雁來的車,去和裴雁來吃跨年的晚飯。
——盡管飯桌上還有影帝和他的秘密情人。
我猶豫半天,還是咬牙拉開副駕駛的門。但一只腳剛邁進去,裴雁來就掃了我一眼。
很輕、很淡、很溫和,看似不經意,但殺意已經畢現。
……于是我這個助理只能灰溜溜滾進上司的后座。
關上車門,發動機啟動,裴雁來單手把著方向盤,看著后視鏡,把車倒出車位。我在內置鏡里看他的臉,猝不及防對上了視線。
張了張嘴,我是想說什么的,但又被自己咽了下去。
車子倒出來。
裴雁來沒開口問,我又一次對上他的目光。
這回沒忍住,沒前沒后的,我說,“沒什么。”
不知道在回答誰的問題。
?阿列夫零
梁心:第七章里裴狗的對手,和野子哥只是客串/助攻,不寫副cp。
第26章荒誕末日
“請慢用。祝二位度過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