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什么寶貝,就是一破櫸木盒子,不信您瞧。”
我接過來。
才一天的光景,盒面就多了幾條劃痕和油漬。最要命的是,鎖被暴力拆開了。這條縫太誘惑我了,我猶豫幾秒,又強忍著把它蓋嚴實。
老板:“我兒子從別處淘來的,他眼力不行,以為是什么寶貝呢。我早上給砸開,沒想到里面更寒酸,只有……”
一天的奔波讓我終于控制不住壞情緒。
我一拳揮到他臉上,他身板比紙還輕,吃痛歪在一邊,滔滔不絕的胡編亂造也戛然而止。
“你兒子?”我把盒子裝進兜里:“知道什么是隱瞞犯罪所得收益嗎?上家已經蹲進去了,你還嘴硬。”
老板挨完打,本來目露兇光,但聞言氣焰萎了下去:“你,你什么意思?”
我疲憊地松松肩頸,一腳跨出店面:“意思是,你最好沒有別的事兒再被查出來。如果有辯護需求,鼎潤隨時歡迎。”
裴雁來的雷克薩斯被拖去維修,手機又依舊沒電,我只能按原路返回,到所里已經十點多。皮鞋糟蹋腳,我隔著襪子腳后跟都被磨得疼。
鼎潤只有一樓還亮著燈。
我推開大門進去,judy正巧靠在前臺摸黑打電話。
對話已經到尾聲,我隱約聽見她說什么什么的季度收益還不錯。我英語不差,乍一捕捉到其中某個單詞時,我開始恍惚,差點兒以為是勞累所致的幻聽。
judy掛上電話,看見我,揮了揮手:“回來了?事情我都聽說了,辛苦你了,林。”
剛剛聽到的單詞逐漸和一些事形成詭秘的連結,我腦子放空,一時憋不住話。
“judy,”我問得遲疑:“裴律師他…是不是和你提過我?”
她一愣:“為什么這么問?”
我回憶道:“見面第一天我做了自我介紹,那時候看你臉色不太對。”
“god!”她一臉驚詫:“你們都這么敏銳嗎?不得不說,從某種意義上講,你和裴還挺像的。”
我不置可否。
“好吧,倒也不是提過。”她聳聳肩,翻了半天包,最后翻出一張名片,遞給我:“三年前,我和我的朋友,還有裴,我們三個合資,在北美投資了一間酒吧。”
我接過,燈光昏暗,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看清名片上的字。
純英文,名片的主人有個地道的北美名字,副標題他的工作,酒吧經理人。
酒吧的名字是……
“酒吧叫monticule,”她繼續道:“裴喝多的那天親自取的。可能是我想太多,如果冒犯到你很抱歉。”
我突然有些說不出話。
judy顯然沒放在心上,她看看手表,卡上皮包的卡扣:“林,我還有約會,就先走了。你慢慢研究。”
高跟鞋聲漸遠,我連再見都忘記講。
明明我前一秒還累得恨不得就地倒下,此刻卻像是注射了過量的腎上腺素,心跳急而重,耳邊響起嗡鳴,極近于猝死的前兆。
我手忙腳亂地連上前臺公用的充電寶,成功開機后,手指冰涼地點開翻譯器。
漢語釋義主頁展開。
monticul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