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從兜里摸出根煙,平價牌子,但沒抽,“不過我大概猜到我怎么得罪你了。”
在談判里,先機決定成敗。我不欲和他在這兒兜圈子,倚在水臺上,直接道:“說實話,我并不關心你來找我是打算和我聊些什么,但坦白地說,我確實有些問題想問你。我問你答,可以接受就繼續,不行就算了。”
“林小山,你還真是沒怎么變。”孫汀洲意外好說話,他莫名其妙又意味深長地笑笑:“好啊,可以,你問吧。”
“裴崇和你什么關系?”我注視著他。
他神色不變,垂眼時帶著股風情。很快,他答。
“睡過。”
“……”有過心理準備,這已經是不算意外的答案。但我對裴崇的情史并不感興趣,我在乎的是他兒子:“但你還和裴雁來表了白。”
沉默漫開,排氣扇細小的嗡鳴聲放大。
半晌,孫汀洲嘆了口氣,煙在他指間旋轉:“當時你果然在。”
我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只好繼續道:“我那個時候惹惱了裴崇和他夫人,那兩位能量龐大,我被雪藏是必然的,唯一的機會就是搭上裴雁來這條線。你知道的,他爸媽管不了他。”
他朝我戲謔挑眉,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一角:“再說,我們這種人,誰還能不對裴雁來起點兒歹心。你說是吧?”
我懶得和他就“我們這種人”做口舌之辯。
“你被捉殲了?”我的問題尖銳又刻薄。
很正常的邏輯,孫汀洲聞言卻像是聽到什么笑話,抿著嘴笑了陣,才說:“話別說得這么難聽。你和這個圈子沒交集,這些事兒你沒聽說過很正常。高老板,就是裴雁來他母親,葷素不忌的程度可不亞于裴董,我還見過她和女秘書的照片,相當刺激。”
我厭煩他藏一半說一半的調調,直刀而入質疑道:“這種照片怎么能被你看到?”
倒不是看不起誰。只是這類艷聞秘史很少能見光,他孫汀洲哪來的本事?
孫汀洲笑得更厲害了。但我清楚,對付這種人不能惱火,急切或憤怒只會自亂陣腳,我沉默地抱臂等著,直到笑聲暫歇。
“不是……”他清清嗓子,徹底不在我面前表演溫良恭儉:“你小狗一樣黏著裴雁來,繞他在身邊,不會連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都不清楚吧?”
我覺得好笑,于是反問:“難道你以為,你比我更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