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人道:“那你終究不肯帶我去大理了”
段正淳眉頭微皺,說道:“大理有什么好玩又熱又濕,又多瘴氣,你去了水土不服,會生病的。”
畫面中。
馬夫人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你不過是又來哄我空歡喜一場。”
段正淳笑道:
“怎么是空歡喜”
“我立時便要叫你真正的歡喜。”
馬夫人微微一掙落下地來,斟了杯酒,勸不想喝的段正淳再喝了一杯。
馬夫人媚笑道:“段郎,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好不好”
段正淳卻道:“且不忙說,來,我給你脫衣衫,你在枕頭邊輕輕的說給我聽。”
馬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得美呢段郎,我小時候家里很窮,想穿新衣服,爹爹卻做不起”
馬夫人說起了小時后家里很強,想要一雙新鞋新衣服都是奢望。
七歲那年。
馬夫人的爹告訴她過年把家里三頭羊和十幾只雞賣了買了一塊花布給她做新衣裳。
馬夫人心里充滿期待,每天努力喂雞放羊,希望過年穿上新衣服。
奈何眼看就要過年了。
那天晚上風雪壓垮了柵欄,還好羊沒事,但之后卻有狼群出現把羊拖走了,還吃了大半的雞。
她爹拿著標槍去追,卻沒有追回羊,反而摔斷了一條腿,標槍也掉崖丟失了。
馬夫人好生失望,坐在雪地里放聲大哭。她天天好好放羊,就是想穿花衣衫,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她又哭又叫,只嚷:“爹,你去把羊兒奪回來,我要穿新衣,我要穿新衣”
眾人聽著馬夫人講故事。
只見畫面中。
馬夫人道:“到了除夕晚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就悄悄起來,摸到隔壁江伯伯家里。我見江家姐姐在炕上睡著了,她的新衣新褲蓋在身上,紅艷艷的燭火照著,更加顯得好看。”
“我呆呆的瞧著,瞧了很久很久,我悄悄走進房去,將那套新衣新褲拿了起來。”
段正淳笑道:“偷新衣么哎唷,我只道咱們小康只會偷漢子,原來還會偷衣服呢。”
馬夫人星眼流波,嫣然一笑,說道:“我才不是偷新衣新褲呢我拿起桌上針線籃里的剪刀,將那件新衣裳剪得粉碎,又把那條褲子剪成了一條條的,永遠縫補不起來。我剪爛了這套新衣新褲之后,心中說不出的歡喜,比我自己有新衣服穿還要痛快。”
段正淳一直臉蘊笑意,聽到這里,臉上漸漸變色,頗為不快,說道:“小康,別說這些舊事啦啦,咱們睡吧”
馬夫人道:“不,難得跟你有幾天相聚,從今而后,只怕咱倆再也不得見面了,我要跟你說多些話。段郎,你可知道我為什么要跟你說這故事”
“我要叫你明白我的脾氣,從小就是這樣,要是有一件物事我日思夜想,得不到手,偏偏旁人運氣好得到了,那么我說什么也得毀了這件物事。”
“小時候使的是笨法子,年紀慢慢大起來,人也聰明了些,就使些巧妙點的法子啦。”
段正淳搖了搖頭,道:“別說啦。這些煞風景的話,你讓我聽了,叫我沒了興致,待會可別怪我。”
馬夫人微微一笑,站起來,慢慢打開了綁著頭發的白頭繩,長發直垂到腰間,柔絲如漆。
她拿起一支黃楊木的梳子,慢慢梳著長發,忽然回頭一笑,臉色嬌媚無限,說道:
“段郎,你來抱我”
聲音柔膩之極。
蕭峰雖對這馬夫人心下厭憎,燭光下見到她的眼波,聽到她“你來抱我”這四個字,也不自禁的怦然心動。
眾人議論中,馬夫人讓段正淳去抱她。
段正淳卻站不起來,運功之后,發現功力也失去了,頓時知道自己中毒了。
不過他表面不動聲色,對著康敏笑道:“只勝下一陽指和六脈神劍的內勁,這可醉得我只會殺人,不會抱人了。”
這顯然是在虛張聲勢。
馬夫人軟洋洋的道:“啊喲,我頭暈得緊,段郎,莫非莫非這酒中,給你作了手腳么”
段正淳本來疑心她在酒中下藥,聽她這么說,對她的疑心登時消了,招了招手,說道:“小康,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馬夫人似要舉步走到他身邊,但卻站不起來,伏在桌上,臉泛桃花,只是喘氣,媚聲道:
“段郎,我一步也動不了啦,你怕我不肯跟你好,在酒里下了春藥,是不是你這小不正經的。”
段正淳搖搖頭,用手蘸酒水在桌上寫下自己中毒之事。
馬夫人經過一番試探,終于確定段正淳真的中毒功力全失沒有力氣了,心中頓時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