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不上明昭遲。
不過這事他早就忘了,一來明昭遲當時只是表白,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二來向他示好的人不計其數,他根本沒有上心。
明昭遲如今提出來,還說他“耿耿于懷”,他心中有些好笑,想說“耿耿于懷的是你吧”,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都是成年人,多少還是得給彼此留些面子。
明昭遲說罰酒就罰酒,豪飲三杯,還站起身來,行了個紳士禮。
洛曇深覺得這人特沒勁,懶得廢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來二去,酒越喝越多,周圍群魔亂舞,洛曇深自知再喝下去肯定會醉,但一想到這里是鑒樞,在自己家里即便喝醉也沒什么好擔心。
難得攢一次局——雖然是被動的——怎么也不能丟份兒。
十一點時,明昭遲起身拿起大衣,洛曇深眼中一亮,以為這人要走了。
只要明昭遲離開,這局差不多就可以散了。
然而明昭遲卻說,下去接個人。
普通人犯不著明昭遲親自去接,樓下那人必然是個緊要人物。洛曇深琢磨半天,唯一想到的是安玉心。
安玉心是明昭遲姑姑的兒子,明昭遲一直很照顧這個體弱多病的表弟。
果然,來人確是安玉心。
洛曇深靠在沙發上,瞇眼看著這個白瓷般精致的人兒,眉心很淺地皺了皺。
不久,安玉心端著一杯果汁走來,還是像上次一樣怯怯的,“洛少。”
他溫柔地笑,自斟一杯,與安玉心碰了碰。
本就不熟,話也沒什么可聊,安玉心大概是不習慣這種場合,舉止很是局促。
洛曇深心道,不習慣為什么要來,我是不得不在這兒耗著,你這是自作自受,自討苦吃。
到了凌晨,眾人還沒有散去的意思。洛曇深實在是撐不住了,今天喝的酒已經超過他的“安全線”太多,酒精在身體里蒸騰,將神經通通麻痹。
睡過去之前的最后一眼,他瞧見安玉心正從上方看著自己。
安玉心的眼睛很漂亮,干凈澄澈,像陽光下清淺的小溪。
但比這雙眼睛更吸引他的是安玉心的睫毛——很長,很濃密,隨著情緒顫抖的時候和單於蜚一模一樣。
情熱似乎又在下腹醞釀,好幾日不曾想著單於蜚自瀆,那些積蓄著的欲望被酒精裹挾,風暴一般從尾椎沖向大腦。
第26章
酒吧與海鮮餐廳同屬鑒樞酒店的餐飲部,楊晨露九點來鐘就知道洛曇深在酒吧招待朋友,心念一起,便托酒吧的同事時刻注意著情況。
其實不消她提醒,酒吧上至經理下至一般服務生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畢竟少東家在自己地兒上喝酒,那是絕對不能出差錯的。
早在明昭遲下樓接安玉心時,酒吧經理見洛曇深已有醉意,便通知了客房部,后來洛曇深越醉越厲害,連人都認不得了,經理趕緊讓客房部幾個時常跟在洛曇深身邊的侍者來接人,順道也通知了楊晨露一聲。
楊晨露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單於蜚推出去。
上次落雨天,單於蜚與洛曇深共騎一輛自行車到酒店,單於蜚尚不愿意送一碗姜棗茶去頂樓套房,今天洛曇深大醉,單於蜚恐怕更是懶得去見上一面。
況且現下已是凌晨,馬上就是下班時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