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不像做過愛。
可是那些零碎而模糊的記憶又是怎么回事?難道只是做夢?夢里被一遍一遍親吻,夢里與人相互索取?
但如果真的只是夢,感受到的快意為何那么真切?
他惱怒地將杯中剩下的涼水兜頭澆下,水滴順著頭發往下流淌,卻并未帶走半縷焦躁。
他扔掉浴袍,赤身裸體走進浴室。
浴室很干凈,浴缸和地板、墻壁上沒有水痕,干毛巾整齊地掛在架子上,鏡子上也沒有任何痕跡。
一切,都像沒有被使用過。
但這不可能。
他的確無法確定夜里是否與人做過愛,但能肯定睡前洗過澡。
誰幫他洗去了渾身的酒氣,卻又將浴室整理得完美無瑕?
就像……與他做愛之后,又抹去了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這個認知讓他胸口一滯,下意識地再次看向自己的身體。
沒有痕跡,不代表沒有做過,不是所有的情愛都會留下吻痕抓痕,如果足夠溫柔,足夠細膩,痕跡便不那么容易被留下。
至于殘存在身體上的感覺……
他必然不是承受的那一方——那里沒有任何異物感,想來也沒有誰敢趁著他醉酒占據他的身體。
如此一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人主動承歡,還不愿意留下分毫“罪證”。
他擰開花灑,愈加不快。
他當然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人,但也不愿意在不清醒的情況下隨便與人發生關系。
這兒是鑒樞,送到他房間里來的必然是干凈的男孩,安全問題不用操心,可這并不能打消他的不快。
他有個被許沐初等人嘲笑了幾年的“原則”——維持一段感情時,不會與另外的人發生關系。
如今雖然沒有將單於蜚追到手,但“追人”這一過程并不能從“一段感情”中剝離開來。
這還是他頭一回違背自己的“原則”。
心里放著一個人,身體卻干了另一個人。
浴室里熱氣氤氳,他閉上眼,拳頭慢慢捏緊。
從浴室出來時,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正在“嗡嗡”震動。
他走過去,一見來電顯示,眼神就寒了下去。
“醒了?”許沐初懶洋洋地笑,身旁還躺著一個沒穿衣服的年輕男人。
“我怎么跟你交待的?”洛曇深語氣不善,“昨天你在場吧?你他媽往我床上隨便塞人?”
許沐初懵了,“什么塞人?”
“別裝傻!”
“我他媽裝什么傻?上次在凌渡我都沒給你叫人,這回在你洛家的地盤上,我瘋了給你塞人?”
洛曇深蹙眉,唇角一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