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玉心正纏著他說話,他不便立即轉身尋找那道視線的主人。
燒烤宴會這幾年已經不流行了,可安玉心因為身體原因,過去從來沒參加過,執意要辦,此時既新奇又興奮,什么都想自己試一試。
洛曇深接過他烤好的牛舌,嘗了一口,味道寡淡,卻也夸道:“不錯。”
安玉心垂下眼笑,乖順的模樣讓人不忍心挑錯。
一眾人鬧到傍晚時分,蛋糕推上來了,洛曇深又察覺到那道視線,回身一看,與站在二樓陽臺上的女人視線相撞。
他詫異地蹙眉。
女人似乎也有些驚訝,很快離開陽臺。
他回憶一番,意識到對方應該是明漱昇。
但安玉心和明昭遲都說,長輩們出去了,家里只有同輩。
幾年前,他見過明漱昇,但印象并不深刻,方才一瞥,模糊的記憶突然變得清晰。
但這種清晰感有些怪異,不過怪在哪里,他一時也想不明白。
“怎么站在這兒?”明昭遲端著酒走來。
洛曇深又往二樓陽臺看了看,“你姑姑在家?”
“不在啊。”明昭遲說完眼色一沉,“你看到她了?”
洛曇深朝陽臺一抬下巴,“我不確定是不是她。”
明昭遲循著他的目光看去,低罵一聲,“原來她沒走。”
“真是她?”
“應該是,她平時就喜歡站那兒。”
洛曇深道:“你們不是說……”
“她心理……她控制欲太強。”明昭遲語氣不太好,“算了,玉心身體差,她時時刻刻都想看著他,我也能理解。洛少,抱歉啊,別跟玉心提。”
“不會。”洛曇深笑了笑,“走吧,切蛋糕了。”
晚上還有新一輪安排,但洛曇深有些待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總覺得明漱昇的目光老是落在自己身上。
照明昭遲的話說,明漱昇就算往院子里瞧,瞧的也該是安玉心。
他有個荒謬的想法——也許明漱昇發現安玉心格外在意他,才會老是盯著他。
再一次與明漱昇視線相對時,他隱隱抓住了之前那份怪異感。
明漱昇的眼型,他似乎在哪里見過。
絕不是唯一一次見面時的匆匆一瞥,而是別的地方,另一個人臉上。
這時,林修翰突然打來電話,他輕松地接起來,以為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那樣就正好找理由離開。
“少爺。”林修翰道:“我聽說單家老頭子病情加重,需要轉院,但合適的醫院床位全滿了。這個小忙,你要不要幫一下?”
洛曇深掛了電話,立即跟安玉心告辭,快步上車。
后視鏡里,安玉心失落而孤獨地站在夜色中。
天幕上,準備好的禮花剛綻放第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