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單獨出去吃過飯。玉心似乎很依賴你。”明漱昇語速漸快,聲音聽著有些尖刻。
洛曇深對女性向來彬彬有禮,對長輩該有的禮數也從來不少,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會一路退避,“明夫人,您這是調查過我,跟蹤過我們?”
明漱昇脖頸上的筋頓時繃了起來,“我是他的母親,我不該了解他的交友狀況嗎?”
“我說過您不應該了嗎?”洛曇深溫和地笑,心道此人果然精神不大正常,名門閨秀,竟說失態就失態。
“玉心他從小身體不好,容易生病。”明漱昇微揚起下巴,似乎想用高傲捍衛氣勢,“前幾天他被昭遲送回來,突染風寒,至今也沒好。”
洛曇深想起安玉心那弱不禁風的樣子,知道對方生病是因為在“溫泉”受了他的打擊,既覺得活該,又心生幾分憐憫。
“玉心是和你約會之后,才染上病!”明漱昇幾乎要控制不住情緒。
“沒能照顧好他,我確實有責任。”洛曇深說,“您今天來,是希望我去探望他?”
“不!”明漱昇突然站起,“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招惹他!”
洛曇深幾乎要笑了,到底是誰招惹誰?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屑嗎?”明漱昇聲音顫抖,“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喜歡玩些什么。我告訴你,你惹不起玉心!玉心是我的兒子,我不允許任何人動他!”
洛曇深簡直想給這位“瘋婦人”抱個拳,斟酌一番,又覺沒必要和瘋子較真,于是耐著性子道:“我和玉心只是朋友。如果他今后不來找我,我保證不會主動找他。”
明漱昇滿目不信,大約是認為全世界接近安玉心的人都覬覦著安玉心,想占有安玉心,殊不知是安玉心不惜一切,想要斬獲一份畸形的愛情。
“祝您的玉心早日康復,我就不去打攪他了。”洛曇深笑得溫文爾雅,叫人來送客。
明漱昇盯著他看了許久,他也不躲不避地回視,忽又感到這雙眼很是熟悉,仿佛剛見過不久。
可明漱昇眼神陰毒,這卻是陌生的。
陌生與熟悉交織,他硬是沒想起,是誰的眼睛和明漱昇相似。
周謹川要出院了,不是因為已經傷愈,而是錢財耗盡,不得不出院。
得到消息后,洛曇深有些躁動,從早到晚都不安生。
出院之后,周謹川應該不會再留在原城,他將不會再看到這個齷齪的男人。但不久前,律師告知,洛宵聿去世前留了一筆錢,給周謹川作救急之用。
他心痛到了極點,又憤恨到了極點,恨兄長的癡情與執迷不悟,更恨周謹川的絕情與懦弱。
這筆錢,既然是洛宵聿留給周謹川的,他便不會扣下。周謹川的東西,他嫌臟。
律師說他不用出面,但他在反復掙扎之后,還是決定親手將卡交給周謹川。
他想親眼看到周謹川的反應。
“陪你去醫院?”單於蜚抽離之后問。
“你不愿意嗎?”洛曇深渾身軟著,嬌聲嬌氣。
單於蜚沉默片刻,“行。”
市九院仍舊人滿為患,洛曇深站在病床前,面色極冷地看著痛哭流涕、感恩戴德的周謹川。
單於蜚望著他的側臉,像衛士一般守著。
誰也沒注意到,走廊邊的逃生樓道里,一名小男孩將一把匕首藏進了衣袖中。
第50章
走出病房,洛曇深握緊的雙手才漸漸松開。他的肩膀有些發抖,眼中的厭惡與鄙夷尚未淡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