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兩枚袖扣把玩。
袖扣是賀岳林送的,很襯他,他卻沒怎么當回事。
明昭遲的事算是解決了,但還有許多問題需要善后。明氏的震蕩對原城來說絕非小事,近來洛運承找過他很多次,似乎既恨他惹是生非,又對他與賀岳林的關系相當滿意。
兩家已經在策劃正式見面。
而他心里就像抵著一根刺。
以前,分手的前提是膩味,但此時他很清楚,自己并沒有對這份感情感到厭倦。
雖然單於蜚有時讓他失望,他甚至拿賀岳林與單於蜚比較,得出“賀岳林才是最合適之人”的結論,但單於蜚終究讓他放不下。
賀岳林再合適,也沒有給予過他“心動”的感覺。
單於蜚是獨一無二的。
但這又能怎么樣呢?
他將來的人生,單於蜚注定不能參與。
他要面對的是洛運承、明靖琛、無數手握權柄的冷血老狐貍,單於蜚這樣善良的、沒見過世面的弟弟能給予他什么幫助?
單於蜚能給予的,只有溫柔與包容。
他不是不需要溫柔與包容,卻更需要權勢。
所以只能舍棄可有可無的情愛。
他尷尬地笑了聲,發覺自己就像明靖琛。
明靖琛舍棄獨子,他舍棄僅有的一次“心動”。
不過明昭遲是活該,而單於蜚并沒有做錯任何事。
單於蜚不該被傷害。
他點起煙,有些難過。
既因為即將失去難得喜歡上的人,更因為將要傷害單於蜚。
“你可以利用我。”他自言自語:“你為什么不利用我?”
明氏忙于內斗,歡場幾乎沒了明家闊少們的身影,畢竟明昭遲剛出事,誰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放肆。
不時有消息從明氏傳出,一會兒說明靖琛妥協,交出了部分實權,一會兒又說老三明弋善趁機發難,還有說明靖琛要退居幕后。
“我可能猜準了。”賀岳林將剛煮好的咖啡放在洛曇深手邊,“明靖琛以退為進,暫時下放部分權力給明弋善,一來避風頭,二來休養生息,暗中培養新生代。”
“可是他能夠栽培的不就是安玉心嗎?”洛曇深嘗了口咖啡,“安玉心最近在國外沒有動靜。”
“但我聽說,明漱昇可能要回來了。”賀岳林道。
洛曇深挑眉,“聽誰說的?”
賀岳林笑而不答。
“不就是你在國外的狐朋狗友嗎?”洛曇深輕蔑道:“知道你人脈網比我寬,別得瑟了。”
“我的人脈,今后也是你的。”賀岳林說。
數日之后,明漱昇并未因為明氏的危機而回國,反倒是一條令人驚訝卻不意外的消息傳回原城——“小王子”安玉心快要不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