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與你合作的也是這個項目。”單於蜚道:“如果這次我們能夠愉快合作,洛氏就有了喘息之機,是嗎?”
他點頭,眸光灼灼。
單於蜚輕笑,舊話重提,“你有合作的誠意嗎?”
一種奇妙的感覺沖擊著他的肺腑,驅使他步步深陷。
他聽見自己說:“有。”
單於蜚看了他很久,眼中仍是毫無起伏,“你在想什么?”
他條件反射睜大雙眼。
“我這次要的誠意,只是一份盡量詳實的計劃書。”單於蜚幾乎是戲弄著,“你想到了別的事?”
他的臉紅了起來,眼睛水潤,“我,我盡快提交。”
單於蜚起身走了幾步,十分閑適,“那今天就先到這里吧。你一路勞頓,回去好好休息。”
他逃似的離開,卻在辦公室門外站了許久,才快步走向電梯。
“鳳皇”有救了,洛氏也有救了,但他卻像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狠狠按入了旋渦中。
單於蜚看著監控視頻,雙手抱在胸前。
洛曇深在他門外站了足足一刻鐘,一動不動,像丟了魂兒似的,最后走去電梯時,還踉蹌了好幾步。
他感到有趣。
洛曇深的存在顯然取悅了他。
與洛曇深相處的這半個來鐘頭,他不止一次察覺到一絲類似逗弄寵物的樂趣。
他的生活里,從來沒有樂趣。
過去被明漱昇肆意壓迫時,活著是最重要的事,而活著卻只有痛苦,哪里體會得到什么樂趣。
如今手握重權,仍是尋不到半分樂趣。
當然也感受不到什么痛苦。
洛曇深剛才表現出來的那種鮮明的緊張、畏懼、害怕,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毫無疑問,這位少爺能夠給他長久的沉悶生活添幾分色彩。
難能可貴的是,少爺并非一個普通紈绔,早年有離開家族的魄力,如今亦能擲地有聲地對他說“‘昭萬’不及‘鳳皇’分毫”。
這就更有趣了。
爺爺去世后,他活成了孤家寡人,尤其是掌權以來這三年,漸漸無悲無喜,偏偏無人敢當面刺他,唯有蕭笙寧笑話過他。
“你這樣就該連生理欲望都沒有。”
他有,只是無法像蕭笙寧那樣在過程中體會快樂而已。
蕭笙寧趴在床尾休息,懶散地捋了捋頭發,笑道:“我上次真不該跟你提‘散伙’,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有別人了。”
他腰間裹著浴巾,“不是‘有別人’。”
“你都要和我散伙了,還不是有別人?”
他笑了笑,“遇到一個有趣的……”
“什么?”蕭笙寧沒聽明白,“有趣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