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示著心跳、呼吸,乃至體溫。
極簡的裝潢讓一樓客廳顯得空曠,窗外的夜色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如沉下了一片海。
沙發是海上的一葉孤舟,一旁的落地燈若孤舟上的燈火。
洛曇深側臥在孤舟上,一身布衣,一只腳上的毛絨拖鞋掉了下來,腳背腳腕在光亮下白皙透亮。
他的眼色漸漸變深,悄聲走近,看到洛曇深小腿上的傷疤。
也許是光的修飾,那傷疤看上去并不丑陋,甚至難以讓人聯想到危險、痛楚。
他還想細看,洛曇深就已經醒了。
方才他已經注意到,洛曇深即便睡著了,眉間仍是皺著的,像正被解不開的愁緒包圍。如今醒來,眉梢眼尾的不安就愈加濃重。
“如果知道我會回來。”他說:“你會怎樣?”
洛曇深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問,局促地退后一步,“我,我就回房去睡。”
他輕嗤一聲,“我以為你會說等著我。”
洛曇深眼尾撐開,瞳孔里漏出些許驚赧。
兩人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對視,一人坦蕩,一人忐忑。
不久,單於蜚說:“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心里清楚。”
洛曇深反應滯后地點頭,“嗯。”
“但你一直在害羞。”
“我……”
“從害怕、緊張,到害羞。”單於蜚語氣很淡,“在我面前,你輕松過嗎?”
洛曇深眼珠轉動,想要解釋。
“以前面對我時,你也這樣?”單於蜚逼近一步,在他退縮之前,利落而有力地捏住他的下巴。
“單先生。”除了直視單於蜚的眼睛,他別無選擇。
“少爺。”單於蜚說:“林修翰等人口中的你很嬌氣,你的嬌氣呢?”
他眼睫顫抖,嘴唇抿了好幾次,才出聲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爺了,人也不能靠著嬌氣過一輩子。”
單於蜚若有所思,“是嗎?”
“因為嬌氣,我犯過很多錯。”他聲音輕輕的,“嬌氣沒什么好,傷人,到頭來傷己。”
單於蜚加重手上的力道,他露出吃痛的神情。
“還說不嬌氣。”單於蜚笑,“這就受不了了?”
“不是這樣。”他說。
單於蜚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突然問:“你和你的未婚夫去t國找過我?”
他愣住,很快明白一定是林修翰說的。
“你知道我被明漱昇抓了,想救我?”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