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好一陣,笑得有些尷尬,“是嗎,那挺好。”
賀岳林半開玩笑:“你放棄我這個如意郎君是因為單於蜚,就沒有想過與他重新開始嗎?我看你倆現在還挺般配的,你在國外創業,他說是接手明氏的海外項目,其實也等于從零開始。”
他不愿談論這個話題,“我們早就結束了。”
賀岳林說話做事向來點到為止,見他不想多說,便笑著轉移話題。
這些年,他從未想過去找單於蜚。
被單於蜚留在老房的照片與玩具他偷偷收了起來,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那個將一切贈與你的人,已經不要你了。
他始終記得分手時,單於蜚的那三聲“嗯”。
在他未去招惹單於蜚之前,單於蜚遠遠地看著他,不曾打攪過他。
當他單方面提出結束,單於蜚給予他的仍舊是溫柔與包容。
如今,他有什么資格再去打攪單於蜚?
當年單於蜚沉默地看著他。
現在,換他以同樣的目光注視單於蜚。
三年前,明氏的動蕩他自然知道,單於蜚成了明氏的掌權者,在大廈將傾之時力挽狂瀾。
那時,他卻正好跌入人生的最低谷。
洛氏不行了,而他自己的公司資金鏈斷裂,急需拿到一筆大額融資。
賀岳林隱晦地提過,單於蜚掌控著數家基金公司,只要你開口……
他怎么開得了口。
他開始在電視、網絡、雜志上頻繁看到單於蜚,這位年輕有為的企業家不斷將明氏帶上新的高度。
有時隔著屏幕,他會伸出手指,碰一碰單於蜚的臉。
這大概就是最親近的接觸了。
明氏幾乎從原城撤出,旁人時常議論——單先生的決定總是出人意料。
他卻知道,單於蜚是想遠離這個傷心地。
加諸在單於蜚身上的傷害,明家占一份,他亦占一份。
單於蜚是真的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這七年來,再想念,再困難,他也沒有動過找單於蜚的心思。
當真沒有想到,會在這場慈善會上相遇。
他想立即轉身,從會場逃離,可目光卻追尋著單於蜚,仿佛一秒也不愿意錯過。
和影像中相比,此時的單於蜚更有氣場,更加優雅,愈發成熟穩重,一舉一動都彰顯著上位者的從容與魄力。
他心跳如雷。
單於蜚向一眾賓客禮貌微笑,溫聲說著什么。
他好似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緩慢地靠近那個溫柔的男人。
單於蜚抬起眼,與他目光相觸。
這一刻,周圍似乎安靜得落針可聞。
他一窒,心肝脾肺都震動起來。
單於蜚眼里靜靜的,分毫異樣情緒都沒有,片刻,像看其他陌生賓客一般,對他露出一個疏離的、淡淡的禮節性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