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漱昇接受了聯姻,嫁給安家,丈夫安江鶴懦弱歹毒,地位遠不如她。
婚后,她流了一次產。醫生說,她上一次生產受環境影響,身體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創傷。
她不允許醫生泄露她曾經生產的事,安江鶴雖然知道,卻不敢聲張。
她開始怨恨單於蜚與單慈心。
不過之后,她終于順利懷孕,生下安玉心。
然而,安玉心卻天生體弱多病,而她也再也無法生育。
她將這一切都怪罪到單慈心身上。
如果不是單慈心勸她生產,她就不會落下病根,她好不容易產下的孩子,也不會是個病秧子!
此時,明家那些見不得光的力量已經交到她手里,她迫切想要使用、指揮這些力量。
她發現,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將單家玩弄于掌間。
而安江鶴旁敲側擊向她建議——你那么恨單家,我們的孩子又那么孱弱,將來說不定需要做什么手術,不如……就將那個不該出生的小孩,當做玉心的供體吧。
在明漱昇的授意下,單慈心被折磨成了瘋子。
因為明漱昇認為,只有瘋子,才不會泄露秘密。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
單家仿佛被夢魘纏上,莫名其妙的債務從天而降,暴力在很多個安寧的夜晚突然殺到。
弱者的吶喊與掙扎在權勢面前不值一提。
沒有一個人,能夠幫他們一把。
單於蜚還記得,單慈心去世前最后一次清醒,眼中皆是絕望,顫抖著說:“對不起。”
時至今日,他也不知道這句“對不起”是“對不起,不該讓你降生,讓你受苦”,還是“對不起,爸爸沒能好好保護你”。
單慈心絕非一個好父親,但為了讓他活下來,已經竭盡全力。
“是你逼玉心的!”角膜移植手術之后,明漱昇歇斯底里,“如果沒有你,他不會生來就不健康!你奪走了他的健康,還要奪走他的角膜!你不是人!”
那時,他還不像現在這樣權勢滔天,明漱昇也沒有被他送進精神病院。明靖琛站出來,將明漱昇痛斥一番,問:“恢復得怎么樣?”
他例行公事似的回答,“還行。”
“學校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眼睛要養,學業也不能落下,明白?”
“嗯。”
進入原城市區后,車時行時停,單於蜚醒來,蹙眉看向窗外。
“先生,快到了。”秦軒文轉過身來說。
前方是一片別墅區,明靖琛“退休”之后就住在那里。
昔日呼風喚雨的明家掌權人蒼老了許多,雖然衣食無憂,處處有人伺候,但偌大一棟別墅,其實就是一座華貴的監獄。
他請進家門的“狼”將親生母親送進精神病院,將他這個親生舅舅軟禁在轄地里,將明家的一切收入囊中。
“你又逼你母親去那種地方!”明靖琛用憤怒掩飾著恐懼,幾乎要摔掉手中的茶碗。
單於蜚并不動怒,淡淡道:“人應該為做過的事承擔后果。”
明靖琛老了,兩鬢斑白,明氏這些年的動蕩已經消磨掉了他過去的體面與風度,“狼心狗肺!你別忘了,你是明家的人!”
他看了看明靖琛,平和道:“但我姓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