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叫不出“弟弟”。
男人的氣場已經全然勝過了他,步步靠近,層層疊疊將他包裹,單是招架,他已竭盡全力,無力再像以前那樣高高昂著下巴,肆意挑逗。
后知后覺地發現,單於蜚過去由他為所欲為,并非真的奈何不了他,只是因為寵愛他。
現在,單於蜚將寵愛收了回去。
“看來你很清楚。”單於蜚靠進沙發里,“只是不想在我面前提及而已。”
他垂下眼瞼,難堪得坐立不安。
“洛先生,你太拘束了。”單於蜚輕松道:“我今天請你來,是想與你談合作。既然是合作,那我們雙方就是平等的。你這么怕我,‘obac’的融資還怎么談下去?”
他立即抬起頭。
“我有事需要你幫忙。”單於蜚說:“只有你能幫忙。”
他忐忑道:“你,您說。”
單於蜚的眼神變得銳利,極有侵略性,“我們以前曾經在一起過,是嗎?”
他啞然,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來了!
“你更緊張了。”單於蜚攤開手,“覺得我太可怕的話,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
“不。”他提起氣來,“是。”
“嗯?是什么?”
“我們……”他情不自禁地抓了抓西裝褲——這個動作相當失態,將內心的惶惶暴露無遺。
單於蜚悠然地等著他,還端起杯子,喝了口紅茶。
他是真的不想說以前的事,單於蜚的冷漠令他越發慌亂。
“我問你,是因為我忘記了。”單於蜚漫不經心地嘆了口氣,“也許是分手的傷痛太深,我才把與你有關的一切忘記了。”
他難過地吞咽唾沫,眼眶酸脹。
“你早就猜到了。”單於蜚笑了笑,“我查過以前的事,但能夠查到的不多。只有你能夠還原我們這段感情的始末。”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意識到,單於蜚什么都沒有想起來。
忘了給予他的百般好,忘了童年的那只金色鳳凰,只知道被他追逐、被他拋棄。
只有遺憾與恨被撿了起來。
酸楚之余,竟是感到一陣輕松。
想不起來最好,忘了這份感情的起始最好。
“抱歉。”他說。
“和我分手的時候,你也是說的‘抱歉’嗎?”單於蜚問。
他臉色蒼白下去。
“不著急,你可以慢慢幫我想起來,不急于這一時。”單於蜚道:“我不能接受有記憶盲區,那些忘記的事,每一件,我都要它們回到我腦中。這就是我向‘鳳皇科技’提供資金的條件,你接受嗎?”
他緊咬著牙,片刻,幾乎是懇求道:“能,能換一個條件嗎?”
單於蜚搖頭,“恐怕不行。”
他沉默,手心的汗水弄濕了西裝褲。
從g國乘數個小時的航班返回,他本就疲勞不堪,本來計劃去酒店好好整理一番,再來明氏,可秦軒文不給他時間,說最好不要讓單先生等得太久。
他精神不濟,衣服也沒有換,從一開始就落了下風,此時更是每一步都被拿捏。
“這很困難嗎?”單於蜚說:“據我了解,當時不堪一擊的是我,重現當年的事,不至于你比我更難接受吧?”
他輕輕搖頭,徒勞道:“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