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蜚走去柜子邊,再一次拿起照片與玩具。
腦海中的某個地方傳來一陣鉆心的痛,有什么東西掀起了滔天巨浪,卻沒有辦法沖破海面。
他眉心絞緊,手臂用力到顫抖。
還是失敗了。
空白的記憶仍然是空白的,風浪平息,黑夜粉飾著太平。
他有種直覺,照片和玩具都與自己有關,但細節卻被關在門里。
就如他明白,洛曇深很重要,卻摸索不出因何重要。
想占有洛曇深是真,想讓洛曇深痛是真。
想讓一個人痛,心里卻毫無恨意。
連他自己,都感到矛盾。
洛曇深醒來時,單於蜚已經不在臥室。身邊的位置有明顯睡過的痕跡,卻沒有一絲殘存的溫度。
他捂了會兒額頭,立即向樓下走去。
單於蜚正坐在沙發上,出人意料地握著機器人。
機器人閃爍的熒光顯示自身正處于開機狀態,但始終不發出一個音節。
“你來試試。”單於蜚說。
他剛醒,聲音不免帶著睡意,“你好。”
方才還死機一般的機器人立馬開口,并且滔滔不絕,“洛先生,早上好,睡得好嗎,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早安吻?”
他登時清醒,一把將機器人拿過來,正想關機,又聽機器人發出一陣近乎嬌憨的笑聲,“洛先生,你摸我哦!”
他頭皮都麻了起來。機器人模擬的居然是辛勤的聲音。
單於蜚瞇眼,語氣似有幾分揶揄,“原來只有你才能‘喚醒’它。”
“不是。”洛曇深關掉機器人,急著解釋,“我不知道它是這樣!”
“一個有趣的玩意兒。”單於蜚到底沒將下一句話說出口——就像你一樣。
這一停頓令他自己也感到詫異,于是眼神幾不可察地一駐。
洛曇深卻恰好捕捉到了這一瞬,想起昨晚在車上被問起與賀岳林見面的事,索性一口氣道:“我和制作這個機器人的工程師,和賀岳林都沒有別的關系。”
單於蜚聽得漫不經心,卻忽然問:“你和你的前任未婚夫,最后為什么沒有結婚?”
洛曇深垂下頭,一段靜默之后,又緩緩抬起,“如果我說是因為我愛你,你相信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