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吉有大才,何不……”
聽到如此懶惰的聲音,不算太卷,但絕對稱得上勤奮的潘濬下意識便要開口勸說,但他剛剛開口,隨即便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
早做謀劃?
以才能治理江夏,使得江夏蒸蒸日上?
既是為官,便要保一方安寧?
……
以上這些事,陳逢哪一個沒有做?哪一個不是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哪怕是他,卻也是沒有完成以上所有目標的。
而且,潘濬還下意識地預估了一番自己的能力,悲哀地發現……如果他坐在陳逢的位置上,恐怕會很是吃力。
努力之下,或許不至于連休沐都沒有。
但想要一個七曜連休兩日,同時每天酉時一到就散值,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
而陳逢,卻是做到了這一點。
還做的那么好。
如此情況下,他潘濬又哪里來的臉去勸說對方勤奮?
“罷了。”
想到這里之后,潘濬心中忽然生出一抹悲哀,當即便站了起來,告辭道:“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不少事情需我前去主持,便不多留了。”
早在很久…大約數年前,潘濬就已是江夏從事,而后雖然當了幾年縣令,但很快就又被提拔了上來。
因此之故,他的府宅自然便一直都是在江夏郡治的西陵了。
哪怕是經過戰亂,也只是少數人…包括他自己跑到了竟陵而已。
所以,他說的這個借口還真沒有問題。
‘我為什么要想這些?’
思索間,潘濬忽然便是一愣,隨即再看陳逢之時,臉上不由自主地便出現了一抹驚恐。
這是自認下吏的表現之一。
他,自然能感受到。
當然,這不是什么關鍵的事。
畢竟陳逢確實很強大,強大到連周瑜都要被他那一波的白衣渡江謀劃而敗退。
關鍵之處在于,陳逢跟他相處才幾天,他就生出了這般的想法,就實在是令人震怖了。
這么說可能不是太明白。
簡單來說,潘濬感受到了自己內心不如陳逢的心思,而且……這一切僅僅只是這幾天之內所發生的事情。
這,就顯得很是匪夷所思了。
因為這就代表著,哪怕陳逢還沒有出全力,他就已經倒…咳,嘆服了。
或許是因為心思都放在了這些事上面,潘濬壓根就沒有看到,陳逢那逐漸明亮起來的目光。
“搬家嗎?”
他一副很是期待的模樣道:“這么來說,過幾日可一定要邀請我前去府上,到時,我定會給你準備禮物……更關鍵的是,借此機會,我倒是又能休息一日了。”
潘濬聽了前半句話,內心還是生出了一點感動的。
畢竟來說,這年頭的搬家,基本就和后世沒有太大的區別……只要喬遷之時,能夠請來重磅級人員,那就是極大的面子。
而且,當前時代還有一種封建迷信說法……喬遷之后,重磅人員的到來,將沖走新家的一些煞氣。
陳逢,自然能算得上是重磅人員。
因此之故,潘濬聽了前半句后便生出了一抹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