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輕笑一聲,說道:“【躲藏吧,愚蠢的人。
在無盡的寒冰與無聲的嘲諷中,自欺欺人地隱藏你那顆流血的心】
這一句,也是《孤獨》這首詩中的一部分,不覺得很諷刺嗎。”
“瀾哥,你不懂,我是真的已經釋然了。”程耀文搖了搖頭。
此刻的程耀文很掙扎很迷惘,一面是夕日的文明與牽掛,另一面是地球的牽掛與羈絆。
失去過一次的東西,程耀文不想再次失去,所以他暫時選擇逃避。
“我怎么可能會不懂。
【那個和我失去同樣東西的人,已無法在這個世界尋找到立足之地】
你以為這句詩是白說的嗎?”
嗯?
程耀文微微有些詫異,轉頭望向安瀾,詢問道:“瀾哥,你的文明也是被外力毀滅的?”
程耀文只知道安瀾也是某個破滅文明的王子,實力強大背景深不可測,至于更多的細節程耀文就不清楚了。
“是的,雖然已經毀滅很久了,但按血統傳承來算,其實是最近才毀滅的。”
安瀾眺望向照陽,頗為傷感地解釋道:“我的父親evolto是blood文明的親王,我的大伯是這個文明的王killbus。
blood文明,就是在我父親大伯這一代才毀滅的。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回想一下,就像昨天剛發生的事一樣。”
竟有如此相像?
德諾文明雖然是一萬多年前毀滅的,但程耀文跟隨杜卡奧逃離后不久,就被冰封了起來,就跟《遮天》里的那些帝子一樣。
直到杜卡奧來到地球一千年后的現代,程耀文才被解封,所以程耀文的心里年齡其實很年輕。
德諾文明的毀滅,對他而言就是十幾年前才發生的事情。
程耀文推測安瀾也是類似的情況,身懷超級基因直到最近才解封并覺醒基因。
相似的經歷程耀文大為觸動,感慨道:“能夠毀滅瀾哥文明的人,一定很強大吧。”
“嗯,很強大。”
安瀾笑道:“強大到能夠用一根手指碾碎現在的我。”
危險等級8.0的k伯就是有這么猛。
程耀文大為震驚,即便以瀾哥如今的實力,也會被輕易碾碎。難道瀾哥的文明比神河文明還要早一代,毀滅他們的是傳說中的終極恐懼?
“所以我非常清楚你的感受,釋懷遠沒有你說的那么簡單。”
安瀾娓娓道:“知道你現在說釋懷像是什么嗎?
像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拿到第一個月實習期5000塊的工資去商場,買了一輛入門級的山地自行車后,就在微信朋友圈說【相比于公共交通、電動車,我還是更喜歡騎自行車上下班鍛煉身體】。
不覺得很可笑嗎?
說什么偏愛山地自行車,還不是沒錢只能在自行車和電動車中二選一,為了面子才咬牙買了自行車營造運動人設。
你以為你有的選嗎,其實你根本沒得選,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什么叫做偏愛自行車喜歡運動?
當你的車庫里停滿了benz、rolls-royce、ferrari這些豪車,你依舊選擇騎著一輛自行車出行時,才有資格說你是因為喜歡運動才選擇了自行車。”
安瀾的話語,宛若惡魔的低吟在程耀文耳畔響起。
程耀文感覺安瀾的話對,但是不是很對。可真要說哪里不對,一時半會兒又實在挑不出毛病。
只能說,當程耀文這個沉默型選手讓安瀾這個話術大師坐在身旁時,一切結局就早已注定。
安瀾繼續蠱惑道:“同理,你以為你現在有資格說釋懷嗎?
當你有能力有力量去改變這一切,去向烈陽文明復仇時,你卻依舊選擇放下這段恩怨重新開始,這才叫做釋懷。
我話講完,有沒有不同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