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膨脹螺絲。”
三鑫快崩潰了:“你特么能不能直接說你到底要干啥?!”
憨厚青年左右看看,想了想,一指墻面,很確定的回道:“老板想在這里掛一部空調。”
在有中央空調的走廊里掛空調?!
我草你大爺!
三鑫差點沒氣瘋,嗷的一嗓子:“別特么割了!”
青年呲著一口小白牙,憨厚笑笑,然后搖頭。
“你說了不算。整層樓都是老板的,工頭讓干啥俺就干啥。哎,你往后稍稍,俺要開機器了,火星子躥出來,就你那衣服,一燙一個眼兒。”
眼看著青年塞好耳塞,又要開割,三鑫趕緊招呼老爸員工,上去拔掉對方的電源插頭,說什么都不讓對方再動手。
青年也不掙扎,三鑫正想嚇唬對方兩句,結果隔壁突然又傳來一陣更刺耳的聲音。
如果說,割角鐵是那種“嘎嘎嘎”直往耳膜上刺的噪音,那么新出現的聲音,是那種“突突突”,直接拿錘子砸心臟。
再之后,嘎吱,嘎吱……有王八犢子在用什么玩意劃玻璃。
嗡嗡嗡嗡……蒼蠅大軍?!
轟轟轟……低音炮。
四面八方傳來的噪音,立體聲,全景環繞,杜比出品,身臨其境……
三鑫到處躥來躥去,一圈看完,差點沒氣瘋。
拿角磨機慢悠悠的磨不銹鋼板,是人嗎?!
一堵非承重墻,要拆你就痛快的拆,用電鉆左一個眼兒右一個眼兒的鉆,你特么繡花呢?
用電鋸切鋼化玻璃又是什么操作?
哎我草,切一下腦瓜子嗡一下!
……
發生在19樓的事情,基本可以看做是裝修噪音大全的升級強化版。
正常裝修也吵,可是材料放在那里,真搞不出現在的動靜。
現在是什么級別?
反正,18樓剩下那幾家公司的負責人,看著來來回回搬東西的裝修師傅,瑟瑟發抖,笑得比哭都難看。
老付正在18樓一間空辦公室里,和手下工人商量事情。
那個憨厚青年突然顛顛沖過來,問:“叔,鋸片磨禿啦,咋整?”
“換啊!繼續切,別心疼錢,有人報!”
老付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眼見那青年要跑,突然又招手叫回來。
“哎哎,磨禿的鋸片別扔啊,拿去切玻璃,禿的動靜大!”
那豈止是動靜大,那特么是次聲波武器!
攆走大侄子,老付繼續和工人研究腳下那個油漆桶。
“小五啊,你看看,咱再往里添點啥?”
小五被那桶玩意熏得眼珠子通紅,捂著鼻子,甕聲甕氣的道:“還特么加?這玩意涂樓道里,三個月內別想過人!”
“豬啊你?咱涂在板子上,晚上往走廊一晾,等那幫傻逼滾蛋了,直接把板子拉走扔掉,耽誤啥!”
“那就再混點膠,誰敢碰咱板子,準沾一手,洗都洗不掉!”
“成,就這么干!”
滿臉憨厚的老付,干壞事兒時簡直損得冒泡。
汪總的大訂單對整個裝修隊都太重要了,這就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樓上樓下一片混亂的時候,物業的葛經理終于趕到了。
一上19樓,腦瓜嗡一下,懵得厲害。
“哎哎哎,干嘛呢你們?停下,停下!”
根本沒人叼他。
氣急敗壞之下,他想讓跟阿里的兩個保安動手。
那倆哥們擼胳膊網袖子的,氣勢洶洶的正要往前頂,一個五大三粗的師傅漫不經心的瞟來一眼,按開電鉆,默默起身。
(⊙?⊙)!
哥,你坐下,有事兒咱們坐著談!
在嗡嗡的電鉆空轉聲中,倆保安堆起笑臉,掏出紙巾擦汗。
天可真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