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魔法陣,就描繪在剛才被安迪打碎的那面墻壁后。
費茲捷勒說的沒錯,阿瑟將軍的確安排了陷阱。但現在陷阱沒被觸發,果然是只針對魔法攻擊才會啟動的特殊魔法陣。
從氣惱踢著碎石塊的小女孩身上收回視線,喬喬看向那面巨大的,渾然天成的水晶棺。
透過平整透明的水晶板,一位黑發美女雙手交疊于胸前靜靜沉睡。
她面帶紅暈,嘴角上翹,肌膚白皙瑩潤,歷經百年時光容顏依舊。
魔法帝國的長公主波伊娜,以這般栩栩如生的狀態躺在水晶棺材里,除了沒有呼吸,她和一個做著美夢熟睡的人并沒有區別。
在這位美女的臉龐左側,放著一個水晶瓶,里面裝著金粉色的液體。閃著金光的粉色在四面八方的反光下越加如夢似幻,里面的金色似乎化為了一股霧氣,在粉色液體里緩緩流轉。
“解藥。”費茲捷勒輕聲低語,“阿瑟果然將解藥與你一起沉眠。”
費勁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了任務目標。
喬喬站在渾然一體的水晶棺前,仔細一回想這座墓的構造,頓時發覺了阿瑟將軍的用心良苦。
最外面是充滿殺機的迷宮,迷宮終點處的鐵門用暴力難以拆除,必須用具有王族血脈的鮮血才能打開。
打開后,便會遇上被囚禁的亞澤蘭公主。
一般的人肯定會在亞澤蘭的幻境中全軍覆滅。
亞澤蘭被囚禁在那座廣場上,一方面守衛著密室入口,另一方面從空間位置上說,水晶棺、密室入口和囚禁靈魂的祭壇在同一條直線上——阿瑟將軍這是要亞澤蘭公主永遠在她姐姐面前受折磨,向波伊娜長公主謝罪。
而在密室里,這位名義上墓穴的主人抱著愛人的畫像,死在椅子上。
喬喬甚至能想象出,臨死前阿瑟撫摸著波伊娜的畫像,凝視書桌后的墻壁,滿眼至死不渝的深情。
這樣一想,他將一些珍貴的魔法書籍和道具放在外面的密室里也別有用心。
就算是頂尖的隊伍,付出慘重代價突破亞澤蘭的幻境,打敗她,再用一定運氣打開密室的門。見到密室里阿瑟將軍的白骨,還有和他一起的古物珍寶,那些人一定會狂喜,并在喜悅中錯過真正的墓室。
誰也不會想到,無論是阿瑟將軍自己還是那些魔法道具書籍,不過都是為了隱藏這位長公主尸體的障眼法。
如果他們不是有費茲捷勒,也會錯過真相。
喬喬能想到的事,隊伍里大部分人都能想到。
巴洛揉了揉滿頭的亂發,環顧一圈四周,又低頭看了看“沉睡”的公主:“外面那位將軍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感慨之后,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就開始專注研究如何破壞別人用心良苦保護的珍寶。
巴洛用手指敲擊棺材:“這棺材怎么連一條縫隙都沒有的……要直接打碎嗎?”
他扭頭問費茲捷勒,試圖征得這位親王的同意來暴力拆除后者侄女的沉眠之地。
費茲捷勒顯然不想這么做。只是這次他研究了半天,也不得不承認他沒法在不破壞棺材的情況下獲得里面的解藥。
見他妥協,巴洛立刻叫來安迪,往后輕退幾步讓開距離。
就在女戰士揮舞狼牙棒,要砸碎整塊巨大的水晶時,有人叫停了。
修走上前,將手按在水晶棺材上,五指張開。
他低聲念了一段很難聽清的咒語,隨后白光亮起,一聲悶響后,一線白光圍繞著水晶蓋一圈出現在周邊側壁上。
當幾位男性隊友合力推開水晶蓋時,費茲捷勒疑惑地望著大法官,而喬喬卻是在場唯一的知情人——她剛才好像看見大法官把裝著世界意志的水晶球重新塞回袖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