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的宮廷藥劑師之子,辛格為什么要行刺國王,這其中的原因當真耐人尋味。可惜關于這一點,約書亞沒有調查出來。
目前所能知道的是,王城里必定有人在幫助辛格。
“否則不可能每次王城護衛隊趕到時,他都提前一步離開了。”
約書亞面色陰沉,喬喬默默無語。她想到在安西城時辛格越獄的事,那時候她就懷疑有人幫助他了。現在看來,幫助人還一路熱心地跟到了王城?
從王宮出來后,安迪看看頭頂烏云,感嘆道:“沒想到那個弱雞小子這么能干。”
莫里森沒見過辛格,很是好奇這位眾目睽睽之下行刺國王的勇士:“他很弱嗎?”
狂戰士安迪認真回答他:“我差不多能單手把他捶爆吧。”
“哦,那是挺弱的。”
喬喬:“……”
人家是走輔助藥毒路線的藥劑師啊,你們不能要求他能跟你們一樣可以扛著一百八十斤的成年男子健步如飛。
還是費茲捷勒靠譜,他將傭金分給眾人后宣布解散。
幾個有意向加入傭兵小隊的隊員主動留了下來,但是費茲捷勒看看快要下雨的天氣,還是讓眾人先回去休息,明天去雇傭協會總部集合。
奔波了這么多天,能夠洗個熱水澡躺在松軟的床上就是最大的享受,再配上外面嘩嘩的雨聲,一覺醒來,喬喬渾身疲倦已一掃而空。休息好,心情也好了許多,就算外面還在下著雨,就算有一隊王宮衛兵前來宣布國王傳訊,也沒有改變喬喬的好運氣。
不過進入國王寢宮時,喬喬發現,今天被邀請來的只有她和隊長費茲捷勒。
相較于喬喬的驚訝,費茲捷勒顯得很淡定,而且一進去,他就大大方方脫下兜帽,露出英俊消瘦又憂郁的臉孔,還有脖子以下一小塊白色的鎖骨。
見如此奇景,靠在高背椅上的老國王波瀾不驚,倒是旁邊給他端來紅茶的貴族小姐手一抖。
茶托和瓷杯發出嘎啦一聲清脆的聲音。
接觸到老國王和費茲捷勒同時看過去的眼神,棕發藍眼的美女微紅著臉道歉。
喬喬發現她有點眼熟,直到接過對方遞來的紅茶,她才想起來在哪見過這位美女:“貝絲……小姐?”
她記得,之前在騎士比賽的舞會上,對方是約書亞王子的女伴?
瑪麗·貝絲沖她一笑,舉起托盤上的方糖:“需要糖嗎,喬喬小姐。”
得到否定回答后,瑪麗·貝絲又是一笑,放下托盤,轉身走到老國王側后方疊手而站,姿態優雅自然,綴著花邊的長裙擺拖過花紋華麗的地磚,兩相交疊,給人一種頭暈目眩的奢華感。
眼見著年輕貌美的貝絲小姐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老國王,喬喬忍不住一抽嘴角,從靈魂深處發出感嘆:
貴圈真亂。
再一次的,只有她吃驚。
費茲捷勒對此視而不見,表情平靜地給自己的那份里加了兩塊方糖一點牛奶,用勺子攪了攪,放在一邊。
喬喬默默看了一眼,又悄悄掃了一圈費茲捷勒的身體——
半巫妖應該是不用進食的吧?不然食物全漏出來了?
“咳咳咳。”國王詹姆的輕咳打斷她的思考。
抿一口茶潤了潤嗓子,老國王將茶杯轉手交給瑪麗·貝絲:“這次,多虧了你。”
他是對費茲捷勒說的。
后者戴著黑手套的手指十指交合,支成塔狀端放在翹起的左腿上,身子后仰靠著高背椅,從氣勢上說比國王還像國王:“不用謝。不過,這都三十年過去了,你怎么還被小輩坑了。”
國王沉著臉,枯瘦如柴的手握成拳頭:“大意了。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不容小覷。”
費茲捷勒輕輕一笑:“你這是承認自己老了?”
“我早就老了,費茲。”頭發花白的國王長嘆一聲,“中毒的時候,我夢見了過去,那些騎馬征戰的日子再也回不去啦。這把老骨頭,在騎馬,估計要在馬背上被顛散了。”
這個時候的他就像任何一個會坐在夕陽里緬懷過去的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