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報又如何?”
“不報?”
“船廠當天雖然有外人在,誰又能越過我們直奏御前?如果有,就滅他的口!這還不簡單!”
楊嚴帶著部下大步向前,目光卻淡淡的,一點也不見急切。∵八∵八∵讀∵書,.↗.▲o
他尚未走到寺廟門口,就有機靈的侍從趕緊小跑進了大殿。
“報!稟副都督,西廠雨公公突然來到這里,已經進了大雄寶殿。”
東廠副都督皺著眉冷道:“東廠的事,西廠干嘛來攪局?與他有何相干?”
楊嚴背手跨入殿門后,雙手自然下垂,撐住了兩邊披風,很有威儀,聲音卻清雅似文人,淡淡道:“一個江湖劍客就把你們搞得杯弓蛇影,連自家的大門進也不敢進,躲到這兒做了縮頭烏龜。”
他一抖肩膀,一揚披風,自有人服侍他去了披風。
楊嚴提袍坐下,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仿若置身事外,話語卻是有些許強勢、甚至帶著些不容拒絕的意味。
“人家都殺上門,還敢說與我沒有相干。”
說罷,他與幾米之外與他成對立之勢相坐的東廠副都督對視。
“什么殺上門?只不過來了幾個亂黨,東廠會處決他們。”
楊嚴說起話來依舊不緊不慢,但字字如刀,眼神也漸進清銳,“龍江水師檢閱,重兵防守,一個姓趙的無名小賊,三招兩式,就取了萬喻樓的吃飯家伙,剩下你們幾個不堪一擊的無膽鼠輩,拿什么本事處置此人?”
“那天萬公公一時失手大意,低估了對手……”
“低估?”
徐克微微點頭,拿起對講機,“三號鏡頭,拉一個近景。”
楊嚴語氣輕揚,闔了下眼瞼,果斷打斷東廠副都督的話語,“是低能。東廠幾個所謂高手都讓人屠戮殆盡,司禮、監掌、印房、就快輪到你們幾個了。”
“放肆!”
周圍的錦衣衛皆目露兇光,拔刀相向。
他們被雨化田明目張膽的揭短,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同時也有一種心底里面最深處的隱秘被曝光的窘迫以及惱羞成怒。
東廠副都督忍了,擺手,“退下。”
楊嚴還是一副淡淡的神情,或者說是淡漠。
“躲在廟里嘆氣有用嗎?咱們當官的是替皇上分憂的。”
“西廠算什么東西?你們西廠設立還不到半年,你憑什么資格替皇上分憂?”
說罷,東廠副都督將手邊一盞茶用暗勁往雨化田那邊一推……
楊嚴聽到茶盞碎裂的聲音,好險沒讓自己笑出聲來,強忍著把戲接下去。
神色淡定自若,假裝有一個茶盞在距離自己眼前不到一掌之地爆開,他一點也不怕,簡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這次的無實物表也很棒!
楊嚴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
“你問我西廠算什么東西?”
他右腳輕輕一碾,那塊地磚瞬間粉碎,再一踢,一塊碎石飛速奔往副都督的頂帽,刮出一個缺口之后又在其身后的佛陀像上刻下了一個淺印。
“現在我就來告訴你,東廠破不了的案由我西廠來破。”
楊嚴說到這,終于顯露出了他作為西廠廠公的崢嶸態勢,沉聲道:“你聽好,東廠不敢殺的人我殺,東廠不敢管的事我管。”
他站起身,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話:“東廠管的了的我要管,東廠管不了的我更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