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很大,有些熱,錦染看著桌子上擺的十幾個瓷器,臉上露出一些疲憊的神色。
手中的配方是從師父生前的筆記本中拿出來的,泛黃的紙張上面有著工整的筆記,每一步都是按照筆記中來的,可是燒制出來的總是和想象中的差距大很多。
錦染也曾產生了懷疑,這個配方會不會是假的,但是……
她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起了身,木制的小屋因為少了一個人顯得格外的空寂,老舊的木梯也顯得格外的狹小,昏黃的燈因為長久沒有使用,覆蓋了不少的灰塵,顯得格外的昏暗。
在外面看其實看不出來這個小屋還有個閣樓,樓梯做的也隱秘,所以并沒有多少人知道,拿出鑰匙,打開了沉重的鐵鏈鎖,小小的木門松動了一下,錦染推開門走了進去,按下開關的瞬間,屋內的景象立刻就呈現在了眼前。
大大小小成百上千件瓷器就這樣擺在了屋子里,這些瓷器都是制作工藝相當精美的瓷器,可以說每一件都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錦染的目光在瓷器中掃了掃,因為長時間沒人打理,所以這些瓷器都落了灰塵,錦染嘆息了一聲,生前老爺子可是經常打掃這里的。
將灰塵擦干凈其實并用不了多長時間,錦染將那些瓷器都擦拭干凈之后站了起來,將頭頂的木柜子打開來,一個木盒子落入眼中,她高舉雙手將木盒子拿了出來。
外面羅了些灰塵,擦干凈就會發現這是個極其精美的木盒子,朱漆金邊,還有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龍鳳圖。
打開木盒子,金絲做底,一件瓷器落入眼中。
祭紅瓷,高溫顏色釉中最為亮眼的存在,其顏色在所有瓷器中有著無法替代的地位,不同于其他紅釉瓷器那般亮眼的色彩,祭紅瓷的色澤顯得更加的沉穩,似深血紅卻又不刺眼,又泛著些許紫色光澤,在紅瓷中并不顯得艷麗但是卻有著無法形容的貴氣。
明代宣德年間所創造出來的祭紅瓷在當代社會中也是難以燒制的,如今的國家博物館里也不過是存在九件半祭紅瓷展品,足以看出其價值到底有多么的珍貴。
看了眼手中色澤純正的祭紅瓷瓶,錦染嘆了一聲,還是蓋上了蓋子,將手中的瓷器放了回去。
當初老頭子燒制這個瓷瓶的時候,錦染也在,那時候她才剛剛被老頭子從孤兒院接回來,花了多少個日夜錦染已經不太記得了,但是只記得很漫長,失敗品幾乎是堆滿了整個工作臺,在燒制出這個瓷器的時候,老頭子跪在窯邊抱著她哭了很久。
最終還是將盒子放回原來的位置,錦染退出了屋子,再次落鎖,錦染走下了閣樓。
還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她心里是這么想的。
不過,霍靳斯自從把訂單拿過來之后就沒有再催過她,這一點倒是讓錦染挺意外的,難不成對方已經忘了這件事情了?
擺了擺頭,錦染覺得這樣也挺好的,起碼她也沒有多少緊張感。
其實她燒制出來的那些殘次品并不能算是真的殘次品,每一件拿出來也是相當有存在感的瓷器,但是和她心里想要的祭紅瓷的色澤上還是差了許多。祭紅瓷不同于一般的紅瓷,特別是在色感上面的要求更是嚴格許多。
自從和pl公司合作之后,錦染的生活也并沒有怎么改變,該怎么樣就是怎么樣的,而且pl公司也沒有再聯系她,說是拍賣的時候會邀請她。
所以接到電話的瞬間,錦染以為是要進行拍賣了,但是沒有想到陸安明給她打電話是為了別的事情。
她皺了皺眉頭,還是開車去了pl公司。
“安明哥,怎么回事?有什么急事找我?”錦染問道。
“錦染啊,哥有件瓷器想找你鑒定一下。”陸安明一邊呆著錦染往屋子里走一邊說道。
“什么瓷器?”錦染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穿過了長廊,推開門,陸安明帶著錦染走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