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懂?說吧。”
周子義在電腦前坐下,打開劇本文檔。
張甜愛沒帶劇本,但她早已把那不多的戲份熟記腦中。
“就是關于魏延自己的想法,魏忠賢都已經失勢了,又是個壞人,她為什么還要那么忠于魏忠賢?無論出于自私,還是為了活命,或者為了正義,她都應該像趙靖忠那樣叛變吧?就算是被魏忠賢拿住了把柄,或者其他理由讓她不得不忠于魏忠賢,那她要不要表現出猶豫或者無奈之類的情緒?”
周子義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他本來還以為,這妞這么晚來找自己聊劇本,是抱著對自己的不良企圖而來的。
畢竟,在他看來,魏延這個角色,戲份真的很簡單。
可沒想到,這妞還真問出個挺有個人想法的問題。
事實上,對于今晚的主動上門請教問題的行為,張甜愛也糾結了好久。
行內一直有句話是“先上床,后上戲”。
她現在都已經上戲了,真的還用急著自己送上門嗎?
如果周子義主動向她開口,她自然是不帶猶豫就會同意。
可表現得太殷勤……
成功了還好,若是失敗了,導演會怎么看自己?
到時要是弄巧成拙,損壞了自己在導演心目中的形象,那不是自毀前程嗎?
但一點表示沒有的裝鴕鳥也不行,讓導演覺得自己不識相,自己照樣完蛋。
所以,糾結之后,她在下了好大一番功夫在角色上,才終于邁出了這一步。
周子義面對她的問題,在好好斟酌了一番措辭后才道:“一個人的好壞并不是恒定的,魏忠賢對主角來說是壞人,對皇帝來說是壞人,對東林黨來說也是壞人,但對某些人來說,他卻可能是好人。”
“嗯?”
張甜愛臉上帶著疑惑,一副仍沒聽懂的樣子。
周子義就繼續解釋道:“比如你飾演的魏延,她是魏忠賢的義女,你在給角色寫小傳時,就可以寫小的時候自己是孤兒,在街上乞討,討不到東西,還被人打罵,正饑寒交迫時,魏忠賢收養了你,給你吃飽,給你穿暖,這樣,你還會覺得魏忠賢可惡嗎?你還會因為他失勢就背叛他嗎?”
張甜愛聽完,頓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周子義見此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實際上,在他看來,魏延這個角色,就是個單純的貼有壞人標簽的工具人。
本來就沒多少戲份,哪有多余的筆墨去做什么復雜設定啊!
無腦聽魏忠賢命令辦事就完事了。
但作為這部電影的編劇,如果真這么說的話,那就太掉逼格了。
“還有其他問題嗎?”周子義又問。
張甜愛張開紅唇,又閉上,臉上閃過一絲糾結,但最后還是開口了。
“看了導演你們的打戲,我總感覺自己的動作好像沒那么好看,導演可不可以指導我一下?”
她在片中用的是一把武士刀,武功招式近似天下第一里的柳生姐妹。
當然,只是招式。
武功就完全不能比了。
不然,她一人就能滅了這部電影里的所有高手。
周子義在她提出這個請求后,明顯愣了一下。
因為要指導,那就意味著有身體接觸。
對方不在白天找武指請教,反而大晚上跑自己房間來要求指導,目的可就值得玩味了。
想著,他不由得在張甜愛身上打量起來。
一身較清涼的白色睡裙,上面和下面都露出了不少奶白色的肌膚。
身上還帶有一點澹澹的清香,應該是洗完澡才過來的。
明明一副睡前穿著,可嘴上卻還抹著誘人的紅艷唇膏,讓人很想湊上去品嘗品嘗,到底是什么味道。
周子義就看得很是意動,但很快又暗自可惜起來。
《飛魚服,繡春刀》開機之后,娜扎每晚都會跑自己房間來。
期間沒有再問過任何有關茜茜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這是她離開之前最后的晚餐,還是她不在意自己和茜茜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