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盈白色的影子一晃而過,快得只讓人覺得這是自己的幻覺。從自己的寢殿出發,蘇小淮輕車熟路地摸到了國師大人的房間窗外,屋內燭火從縫隙中漏了出來,暖了屋外的涼夜。
她輕盈地落在窗前,一推窗,忍不住腹誹道:這么多天了,怎得還不鎖窗?他就不怕進賊嘛?
自認不是賊的蘇小淮光明正大地進了房間,順手落了鎖,向屋里走了兩步。繞過轉角那個巨大的落地花瓶時,她下意識蜷曲了一下尾巴。
書案上的燈燭搖曳著亮色,明媚了那個捧書在讀的小哥哥。
只見其眉眼深邃,鼻梁英挺,微抿的薄唇既禁欲又惹人。
秀色可餐、秀色可餐!
蘇小淮立在案前,靜靜地盯著他瞧,心情大好。
“我不是說過,你不要再來了么。”顧衍清沙啞動聽的低音在屋里蕩開,他兀自翻過一頁,沒有抬頭看她。
蘇小淮笑了,繞過書案,行到了他的椅子旁邊,前肢一抬便扒拉在了他的腿上。他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了幾分。
蘇小淮嗅了嗅他的味道,眨眼道:“難道你說了,我就要聽嗎?”
顧衍清拿她沒辦法,只搖了搖頭,嘴角彎著幾不可見的弧度。他目光回轉,自顧自地翻起書頁來,卻不想將眼角的余光忘在那只白得發亮狐貍上。
自那日解圍以來已有小半月,這妖精竟是夜夜都來爬窗。
第一夜,只見她銜了一條繩子,信誓旦旦地說:若是不給她采,她便將他給綁了。結果,他便用那繩子將她給綁了。
第二夜,她銜來一株藥草,說是那藥物有壯陽的奇效,非要按著他往他嘴里塞。結果,他一把火便將那藥草燒了。
第三夜,她撞開了窗戶,跳到他面前昂首挺胸道:前兩日是她太過大意,今日一定要他從了她。結果,她用力太猛,自個兒撞倒了花瓶,碎片在她的爪子上拉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血流如注。
那日,他方才知道,她的靈力確實是剩得不多了。
是以,作為一位自詡將天下生靈一視同仁的道人,他便偶而開了開善心,讓她……舔了他一口。卻不想,那善心一開,便開了小半個月,且一發不可收拾……
“顧衍清,你在看什么?”
她突然叫他,他聽著她說話的聲音,兩耳微熱,沒有答話。
顧衍清的無視,蘇小淮早已是習以為常。她也不甚在意,只縮小了身型,爬上了他的膝頭,從他的懷中探出頭去,看了那書本一眼。只見那冊子上密密麻麻全是治國治世的要論,她頓覺無趣。
她可是一只聰明的狐,所以她守著顧衍清多日,是有預謀的!這一來,是為了趁他不備采了他;二來,則是防止他中了奸人的算計。這第二點好說,那高德征失手,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可這第一點,她卻遲遲沒能成功。
小半個月來,她變著花樣將他勾搭了個遍,卻不想他依舊巋然不動。這讓她忍不住去瞄他的襠部,心道他這莫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左思右想了半天,她只覺得更是無趣,便抬了頭,毛絨絨的腦袋頂上了顧衍清的下巴,整只妖遂扒拉了上去。她一邊吸收著靈力,一邊蠱惑道:“顧衍清,看書多無聊,不如我們做一點有趣的事兒?”
顧衍清聞言身子一緊,差點兒沒把她給扔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