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蘇小淮眨了眨眼睛。
“只是……”話哽在喉中,讓人羞于啟齒。目光碰上了她的那雙明眸,陸臨淵意緒更亂。他低頭,怕師父看穿了他的心思。
蘇小淮細細看了看他的臉色,倒有幾分了悟。
她突然興奮,暗道這莫不是到了……
叛逆期?
她頗為理解地點點頭,嘆道這孩子也到了閑著沒事兒干,一心只想和大人唱反調的年紀了。叛逆的心情一如洪水,宜疏不宜堵,看來她還是不要再逼問為好。
蘇小淮遂揮揮手道:“天色不早了,阿臨且早些去洗洗睡罷。”
陸臨淵松了一口氣,應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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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少年墜入了一個旖旎的夢境。
只見在茫茫的迷霧中,立著一個女子。那女子只穿了一襲雪白的薄衫,她青絲披散,身形妙曼。他似是看清了她的面容,薄唇微動,卻不知為何,他一點兒也不愿將那二字叫出口。
那女子回眸望他,眸光瀲滟,粉面含春,只消她明艷一笑,便足以讓他失了三魂六魄。
她緩步向他行來,他心跳如鼓。只見她停在他的身前,薄衫之下如雪一般的肌膚忽隱忽現。她抬手,顫上了他的脖頸,暖香撲面,萬分誘人。他喉頭微動,忍不住伸手扶上她的腰際,只覺落手之處細滑柔軟,登時讓人血氣翻涌。
他低下頭,在心里不住地譴責自己的骯臟心思,卻滿腦滿眼都是身前的這一人。
女子的手在他的脊背上游移,屢屢劃過他的腰窩,使他止不住陣陣顫栗。片刻,她貼上了少年剛硬的軀體,抬頭對著他的唇,含了上去……
“!”
陸臨淵猛地從床上坐起,他停不住自己急促的喘息。
他的額頭和背上全是汗水,一綹綹的濕發黏在脖間,濕衣粘在了身上。他熱極,將手按上胸口,那里似是瘋了一般在鼓動著。
夜極靜,屋外是接連不斷的蟲鳴。
他極亂,只消一閉眼,滿腦都是那一人的身影。
他歇息片刻,只覺口干舌燥,欲要翻身下床倒杯水喝,卻在掀被之時,他身子一僵。
他頓了一下,伸手向下探去——
少年一愣,狠狠地低聲咒罵道:“齷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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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陸臨淵一如往常地下了懷青峰,到廚房問取食材。自他十二三歲后,蘇小淮便叫停了峰下弟子送菜,轉而將爬山作為陸臨淵的每日課業之一。
陸臨淵取完今日所需,提著盒子準備回峰,卻不想堪堪行至峰下,就遇到了兩個同宗的修士。他們一橫身,攔下了陸臨淵的路。
只聽其中一人陰陽怪氣地道:“喲?這不是明淵‘師叔’么?”
另一人看了一眼他的架勢,嘲諷道:“哎喲!這怎得?師叔怎么還不能御劍吶?眼下莫不是要吭哧吭哧地爬上峰去?”
陸臨淵臉色一寒,沒有答話。
他道號“明淵”,自那日掌門師伯料理了靜澤以后,他靜淮關門弟子的身份便被傳告了整個宗門。
礙于靜澤真人被剝奪了修為,其下徒子徒孫便沒了去處,掌門靜衡本想著叫靜淮收一些徒弟過去,卻不想被她斷然拒絕了。是以,作為靜淮唯一的徒弟的他,自然在這宗門里受了不少白眼。
但這白眼,他承受得很是樂意。
他巴不得師父身旁,永遠只有他一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