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淮趴在門邊看他忙碌的背影,隱隱覺著有幾分溫馨之感。只見他切菜炒菜的動作行云流水,時而抬袖拭汗,露出他好看的小臂。
她家阿臨這么好,怎得就被那魔君給叼走了呢?
蘇小淮凝神一探,果不其然,他身上還是沒有半分魔氣的。她只覺,他的一切氣息皆與一個平常的修士無異。但司命所言不會有假,想來這唯一的解釋便是,他當真是天生為魔。
其實,于修魔一事,蘇小淮并沒有什么偏見。無論是修仙還是修魔,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它們看似是背道而馳,然卻是殊途同歸,最終的目的都是飛升上界,是以它們表面上對立而分隔,實則交互且統一,不分彼此。
至純的魔修與那些本是修仙、但卻動了邪念而入魔的修士并不相同。所謂的人善魔惡,究其所以,都是那些道士瞎搞出來的謬論罷了。好比她自身,非人非魔,但她卻是一只善良可愛的好妖精。
蘇小淮嘆息,若是司命能早些將他天生魔體的事情告訴她就好了,這樣她大可將他帶到魔域去放肆地活,脫開世俗的目光,跳出禮教的束縛,不必讓他受那么多苦,也不會……生生將他養成這副循規蹈矩、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性子!
對!沒錯!
欲求不滿的蘇小淮表示:對著這規規矩矩的徒弟,她真的要瘋了!
隨著他修為漸長,她的一些突襲便沒了效用。她欲要親近,他便閃躲;欲要撩撥,他不為所動。這實在是……讓她想起了前世被定身術所支配的噩夢。
好不容易將他拉扯大了,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不能吃!這委實是太難受了。
正在做飯的陸臨淵蓋了鍋蓋,想著再燜一下便能出鍋了,卻此時,他頓覺有一股怨氣扎到了他的背上。
陸臨淵:“……”
他回頭看,暗道果然。
只見她似隱若藏地扒在門邊,可憐兮兮的目光直直望向他。他驀地喉頭一緊,不敢再看。
“師父。”他垂眸喚她。
蘇小淮緩步過去,站在他面前看他,她揚臉笑:“阿臨在做什么好吃的?”
“魚。”他道。
“唔……”她點點頭,目光在他的下巴與喉結處直打轉,倒是想一口咬上去。
陸臨淵被她赤|裸裸的視線刺得身子發緊,忙道:“師父,這里油煙大,你——”
話未盡,便被她握住了雙手。
他一頓,只覺她微涼的手指纏繞而上。
她的指骨很細,穿插過他的指縫,他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只覺她的纖指忽然向上觸及指腹,忽而向下輕撓指根。一陣陣酥麻的感覺與巨大的快感參雜在一起,順著他的手臂逆流而上,繼而傳遍了他全身。
自頭頂,至脊背、至腰腹、再至那盛滿欲望的不可言說之處,酥|癢之意撩撥過他每一條經絡,他忍不住顫了一下,登時啞了聲音:“師父,不可……”
“阿臨。”她突然喚道,認真地望進他的眼睛。他一怔,只見她明亮的眸子里滿是他的身影。
她問道:“阿臨可有事情瞞著我?”
陸臨淵聞言一震,血液一涼。
師父莫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不會的!
自他結丹以后,他便可以自主地控制自身的修為所呈,師父想來不會覺出異樣才是。
魔君為他沖開了修魔的要穴,使他修為猛進,誠然是令他心喜之事。在這般誘惑之下,對著他心心念念的師父,他自然是動過邪念。
可他卻知道,師父一心向道,自他入派以來,她日日告誡他要心懷善念,萬不可走火入魔,所以想必她最看不起的便是那入魔之人了罷。
是以,不論那魔君所謂的功法是否精純,入魔便是入了魔。眼下,他的修為既是不可逆轉,那么他所能做的,便是能瞞她多久,就瞞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