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因洪臉色一變，心說，你劉晨不會是谷歌的說客吧，讓我們擺渡弱化核心的搜索業務，去發展其他那些不切實際的領域，你安得什么心？
“劉總是不是看到了一些網絡上的抨擊，網絡，都是一些跳梁小丑的無聊言語而已，我們沒有做錯什么，都是在黑我們而已。”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相信我已經做了充分的調查。”
劉晨說著，把搜集到的資料拿出來放在李因洪面前。
李因洪看了幾頁就鎖著眉頭，而且越來越深，看到一半就合上，很認真道：“劉總，我們擺渡從來都是合理合法，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然而，這是事實，醫療信息是一塊肥肉，卻不好消化，而擺渡非常依賴這塊業務，即使它早已成為臭不可聞的腐肉，擺渡還是無法拋棄它，自身業務邏輯和能力建設的失敗，使擺渡失去了消化它的能力。”
隨著擺渡的上市，以及谷歌進軍華夏受挫，李因洪的性格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擺渡還在中關村辦公的年代，李因洪與員工之間還并非這種皇上與太監的管理關系，那時他還是一個可以走近一線員工工位，聊家常、傾聽一點意見的管理者角色，時常面帶微笑。
在每次擺渡被爆出負面新聞后，高管群里總是一副受害者論調，鮮有反思。更有甚者，還會喊口號表明對擺渡的愛和忠心，讓李因洪放心。
在這種氛圍下，哪怕是有員工以較為個人情緒化的方式探討擺渡的責任，也會有人出來駁稱這樣的言論居心叵測，不想為了公司未來好。
近年來，擺渡取得的成功，那些善于阿諛奉承、掩蓋問題、官僚做派的中高層如魚得水，讓李因洪的決策趨于保守、業務只能守成而不能開疆拓土，性格中的自傲反而放大化。
“我們擺渡素以技術驅動為傳統，我們還試圖把本包含復雜社會現實的產品功用以簡化的思維方式解析：搜索結果是客觀的，哪怕是有付費推廣信息呈現，用戶都應該具備信息甄別的能力，而不是搜索引擎提供無菌溫室，這種理論也是從高層到一線很多人設計產品時的潛意識認知。”
李因洪的語氣帶著傲氣，說到搜索引擎，他自認為國內沒有更懂的人，你一個年輕小子，確實取得一些成績，還沒資格對我以及擺渡指手畫腳。
劉晨仍嘗試最后的努力說：“搜索產品的一大特點是數據驅動，一方面，搜索產品的好壞，由一些數據指標來印證，例如點擊率、點擊分布之類的；另一方面，搜索產品的內容呈現，十分依賴準確的數據。”
“我們擺渡是全球最大、最專業的中文搜索引擎。”
李因洪的潛臺詞就是，我們并不需要你來知道。
劉晨嘆了口氣，他已做了最大的努力和嘗試，甚至告訴李因洪未來的發展方向，實際上那正是今后谷歌要走的路，而且走得非常成功，將擺渡遠遠甩在后面。
“擺渡作為一家企業，整體上表現得并不盡責，有愧為國內最大的搜索引擎。”
并不想久留，劉晨說完就起身告辭。
李因洪因為心中不爽，也不想挽留，甚至沒有相送，在劉晨走到門口時，他忍不住問道：“劉總今天來，到底什么目的，不妨直說。”
劉晨轉過頭來，靜靜地說道：“我很希望擺渡能夠成為一家偉大的公司，華夏高科技的標桿，然而，我很失望，隨便告訴你一句，從今天開始，我們正式進入搜索引擎領域，請擺渡做好戰斗的準備。”
李因洪一呆，直到劉晨離開好一會，他還是發呆，隨即情緒爆發，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推倒在地，罵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以為戰勝阿里寶就能戰勝一切？一個賣貨的網店而已，有什么技術含量，搜索引擎，你不懂！谷歌都戰勝不了擺渡，任何人都不要想。”
等他稍微冷靜下來，通知助理召開高層會議。
對于劉晨的名號，絕不可以掉以輕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