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彩兒再回生財樓的時候,陳默正在房間里,教導郭禹最基礎的拳法,孩童也練的有板有眼,倒像那么回事。
見李彩兒打扮的如同少女一般,陳默也沒多想,便對她說道:“衣服的錢都退回去了,醉漢那件事也成功解決,你不用太在意了。”
“嗯。”李彩兒慢慢的點頭,轉而給了郭禹一吊錢,聲音略微發顫的說道:“禹兒,出去給你陳叔叔,在南市打一桶酒回來。”
“娘,南市離這里要一個時辰呢。”郭禹疑惑的說著,他只感覺母親今日變得更漂亮了,但卻又說不清楚為什么。
“讓你去你就去,什么時候學會講條件了!”李彩兒佯怒的說道,孩童見母親要發火,連忙接過錢一溜煙的跑下去了,生怕在此停留多了挨揍。
陳默有些看出了端倪,他順勢坐在桌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說道:“你叫小孩回來吧,我可不想喝什么酒。”
“公子”
李彩兒的臉頰'唰'的漲紅起來,她動作十分不自然的要去遮下窗簾,陳默卻坐在原位,出言阻止了她:“你應該知道,在下不是一個挾恩圖報的人。”
李彩兒頓感無地自容起來,懦懦的自卑道:“公子是正人君子,是奴家不知貧賤羞恥了。”
陳默笑了一聲,說道:“坐吧,正巧心中所感悟,和你隨便聊幾句。”
見陳默暫時沒有那樣的打算,李彩兒也躊躇了一陣,才坐到了陳默的對面。
陳默說:“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是一個人而已,我也會思考一件事情的對錯,就拿今日這件事來講,我認為我做的有欠妥當了。”
“于我,幫你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無傷大雅,可對于你,一個人的命運卻改變了,這樣合乎情理嗎,這種以絕對的力量干預客觀存在的真理,不是在違背天道的意念嗎?”
陳默說到這兒,看向李彩兒懵懂的神情,內心自嘲一笑,卻又說道:
“倘若每個修士,都以這種方式來幫助身邊的親人朋友,那世俗界就要亂作一團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有的人想身披黃袍,有的人要醉生夢死,在這種無所不能的力量幫助下,一切都是輕而易舉的。”
“天道無情,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獅子搏兔,是自然選擇的結果,我若見到這一幕,殺死所有的獅子,既直接害了獅子,又間接害了兔子,我罪孽深重,這就是忤逆天道的下場。”
“光不濟世,唯有自救。”
陳默對李彩兒一字一頓的說道:“所以,以后不要在期盼別人的拯救了,每個人的拯救者只有自己,你要學著去改變,才能適應這個天道,這個優勝劣汰的世界。”
李彩兒能聽懂就怪了,事實上,陳默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說這些,他只是通過幫助李彩兒,深思起了修真者為何不能幫助凡人的事情,所引發出的聯想。
若真有什么驢唇不對馬嘴的地方,就當是他醉夢之中的胡言亂語吧。
陳默最終還是在夜晚之前離開了秦風郡,他沒有碰李彩兒,倒不是有什么心里上的顧忌,只是覺得不能,這是他一貫的風格。
對于他而言,結束了秦風郡的因果,最朝思暮想的佳人即在眼前了,是滿心歡喜,還是鏡花水月?
陳默不知道,他只是在御劍的最高空,任由狂風呼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