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入秋以來,樹上的葉子逐漸凋零,隨著村邊的一條小溪東流而去,一排排矮小的房屋后山,鋪著紅楓的林海像是染上了一層鮮艷的紅紗。
為了即將到來的嚴冬,有很多小動物在此地游蕩或是覓食,夕陽西下,山腳下的村民們也開始了生火做飯,裊裊炊煙緩緩升起,每當這時,村落中總是能傳來大人們呼喊小孩的言語,還有此起彼伏喧鬧的狗叫聲
陳默背著畫夾,從后山不緊不慢的歸來,一路上,與之相識的村民向他熱情的打著招呼,他也逐一微笑的回應。
在村民們的眼里,這個年輕人充滿了神秘,眾人只知道,他和另一名青年幾個月前悄悄的搬到了這里,至于什么原因,沒人清楚。
有人猜,他們兩個是落魄人家的公子,為了躲避尋仇才找個村子避難。也有的說,他們是落榜的書生,更有甚者,還傳得有模有樣,說這兩位其實是仙家弟子,一時間眾說紛紜。
只不過,兩人對待村中小孩的態度很好,也從未與任何人發生爭執,時間一長,也就沒有人在意那些閑話了。
陳默從村南邊走了一段路程,沒過多久的功夫,他便來到了自己的住所。
“吱~~”
老舊的木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整齊干凈的小院子,正北房有一間土屋,看起來頗有年頭了,地方加起來不過幾丈寬,卻也花了他三兩銀子。
陳默將畫夾隨手放下,自己坐在院中的凳子上歇了一陣,不由得回想起了這幾個月間的遭遇。
在大雪山憤然離去之后,陳默晝夜不停地趕路,很快,他就來到了距離困魔島最近的豐原城。
他原本想著就在此地,等到困魔島的開啟,奈何幾天逛下來,他發現這附近的客棧,早就被那群聞訊趕來的修真者們給住得幾乎爆滿了。
客棧的價格貴得離譜,住宿一晚的費用高達兩塊靈石,即使奢侈到這個地步了,還得預約時間,你不住,有的是人愿意搶著付靈石進去。
俊男靚女,血氣方剛,有人的地方就有爭端,瑣事自然不必多講,況且在城池鬧市的中心,除了修真者間的交易以外,想靜下心修煉都是件困難的事情。
陳默在客棧住了幾天,后經一位拼桌的食客引薦,他這才來到了距離豐原城三百多里,一個隱蔽的小村子安定了下來。
“陳兄,又去后山畫畫了?”
一個略帶調侃的聲音,從陳默不遠處傳來,順著聲音看去,那是一名長相英俊的青年,約莫二十多歲的模樣,他的胳膊正拄著滿是黃土坷礫的墻頭,一頭飄逸的長發被束著甩在身后。
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像是剛做過什么愉快的事情,此人名叫張云劍,就是他邀請陳默一同來此短暫定居的。
兩人的修為都是筑基初期,那天拼桌之時,張云劍與陳默閑聊了幾句,席畢,越回味越覺得他談吐不凡,這才升起了有意交好的心思。
“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而已。”陳默隨口的說道。
“對了陳兄,和你打個商量,你房間里那些畫,能不能送我幾張?”
“你要畫干什么?”
“賣錢唄,一幅畫一兩銀子,有識貨的肯定買了。”
陳默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畫得可不怎么樣,到時候被罵了,別怪我就行。”
“來吧,沒事!”張云劍爽朗的大笑道。
隨后,陳默進屋取出了幾張畫軸,后者心滿意足的接過,收進儲物袋,很快又迫不及待的回到了隔壁的房屋內。
陳默搖了搖頭,也轉身走進了房間。
說是閑得無聊,實際上是應付張云劍的說辭。這幾個月來,陳默一直在鞏固自身和法寶之間的聯系。
像蛟龍印、磚塊法寶、黑金嗜血旗,每一次的研究,都能讓陳默對它們的了解更深入一些,尤其是孫興臨終前贈予他的極品法寶追光刺,經過陳默數月的溫養凝練,已經初步掌握了它的使用技巧。
此時若再對上大雪山的魔修,陳默有信心只靠追光刺,就能干脆地結束戰斗了。
陳默閉目盤膝而坐,在心念的驅使下,識海中的三彩玄天蓮陡然迸發出一道精純的能量,從他的身上緩緩地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