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該問清楚的還得問,薛蟠可以糊涂做事,她卻得做好妥善的安排。
“是他,”薛蟠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這次他還帶了個人過來,其實正是此人,才讓本……為兄又改了主意。”
“那是何人?”
“樣貌清秀可人,身段……咳咳……”眼見妹妹眼神開始不對勁起來,薛蟠趕緊停止浮想,正經說道:“氣質不俗,應是哪家的小公子,或許便是那邢老哥背后的人。至于名字,卻不曉得。”
寶釵蹙眉、抿唇,過了會兒又問道:“那他是怎么說的?”
薛蟠想了一下,撓撓頭道:“他說這營生若是咱們怕被詐了,可以先與他們一起看看,只要出錢出布料,再往外傳一傳,到時就能對半分利。”
薛寶釵就笑道:“若咱們不管事,到時得利多少,還不是全憑他們怎么說?那對半分利,也就是說得好聽,他賺了十分,卻只說賺了五分,他反倒得去了七分,那時咱們又能如何?”
“額,那妹妹覺得該怎么做?”薛蟠沒想到自己臨時想的借口,居然這么容易就被妹妹戳穿,不禁赧然。
薛寶釵卻也遲疑了一下,老實說她聽到是做那種生意開始也覺得荒謬,但她畢竟不是榮國府里的那些姑娘,不會因為排斥就不去做。
做生意就是這樣的,不能因為個人喜好意氣用事。
后來她通過掌柜們知道這生意確有可為之處,但怎么說呢,不太劃算。
不管是和人合伙,還是自己做,畢竟成衣這種東西要做起量來,賬面才會好看。
而內衣嘛,還得加大力度推廣,但這樣一來就得加大投入,最后能取得什么樣的效果也不好說。
其實這也是因為現在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控制住那么多的商鋪,能夠守著京城這里就不錯了。
當年的紫薇舍人,現在后人卻只能在戶部掛職,領著內帑,守著些皇帝指縫間露出來的生意過活。
“哥哥現在問我,我一時卻也拿不出個章程。得再想想……他還說了什么?”
薛蟠這下不敢隨意發揮了,老老實實地轉達:“他說不想誤了我與家人關系,要我轉達回來,到時候與他另行約見,再行商議。”
“這么說來,那邊倒也未必是要蒙你,只是想要見見我罷了……”
薛蟠這時候也有些反應過來了,“妹妹的意思是,那人一開始就是沖著你來的?”
薛寶釵皺了皺眉,搖搖頭道:“他哪里會曉得我,許是覺得哥哥你靠不住,才想要找能說得上話的。畢竟哥哥兩次食言,那邊自然不敢再輕信。”
薛蟠臉色一黑,雖然知道是實情,但是被妹妹當著面這么說出來,面子上有些下不來。
但是看了妹妹一眼,又看了看明顯不打算再插嘴的薛姨媽,他決定還是忍了。
薛寶釵這玲瓏心思,怎么可能隨便開口,自是要敲打他一下。
她知道母親對兄長還是寄予厚望的,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一方面她恨自己不是男兒身,否則都不需要對薛蟠有什么期盼,自己就可以上了;另一方面卻也希望薛蟠能夠上進一些,也免得自己和媽媽這般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