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又問了兩個名字,薛蟠茫然的想了片刻,點頭道:“記得記得,那兩人我也見過……”然后臉色突然一僵,說道:“可我和他們就更不熟了,都不怎么說過話的,又怎么可能……他們難道也死了?”
看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李昭翻了個白眼。
但也能理解,畢竟這案子再是人心惶惶,也就在官署和邸報之間相傳,市井中偶有流言,也會被這紈绔過濾掉。
薛蟠之前對李昭的興趣,估計都比對那些事的興趣大,就算當時聽到也不會當回事兒,現在更不會想的起來。
其實就算沒有聽到薛蟠的心聲,看他這樣子,李昭也相信他說的是實話,心聲不過是進一步確定。
而確定了這個,其實他基本就可以將薛蟠的嫌疑排除在外了。
因為這足以證明,他并沒有行事的動機。
如他自己所說,他再莽,再蠢,也不會無端端去得罪人。
他不去主動招惹,那些照磨所的吏員更沒道理跟他發生沖突,沒有沖突的前提下,他又為何要害他們呢?
動機排除,其實能力也可以排除,因為薛蟠自己干不了這事情,只能請別人,但他那些手下也不行,那個阿力就是個莽漢,那還能有誰幫他?
“你如今不是在戶部掛職么,怎么卻與工部照磨的那么多人相識?”
薛蟠想了想,似乎是在回憶什么。
李昭便有些無語,這貨是真地不爭氣啊,這種事情還要刻意去想?
過了會兒才聽他仍不是很確定的支吾道:“應是,有個操持喪禮的鋪子要向他們求取廢舊木料……”
用來作什么?
用來做棺材!
李昭點點頭,這倒是很正常,因為工部負責的要么是質量要求很高的修繕,要么是規模宏大的建造,原料一般不會全用完,肯定會有些余量空出來。
薛家本就是皇商,自然能夠套到這個關系,幫忙處理這個也是職責所在。
而且打造棺材這種事情,連親王都干,這生意其實還是很有可為的。
而等到回憶到了這里,薛蟠的記憶就像是打開了一般,接著說道:“哦對,我便是因此事,才與那郭追喝過幾次酒,都是請他去。
“因那照磨所要審核文書,若是能……你懂的……”
我不懂啊!
李昭回頭又看了一眼同僚們,他們依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看著突然又活躍了一些的呆霸王,沒好氣道:“薛大公子,你若要說什么事情,便請明說。
“在下乃是奉總旗之命,來與你陳清利害。你若是想要免于再受皮肉之苦,就有話直說,莫要再與我兜來兜去。”
他聲音越來越大,且聲色俱厲,薛蟠打了個激靈,咽了口唾沫才接著說道:“不敢不敢,只是事情太久,我有些記不得了,我在想、在想……”
“哦對,我請那郭追喝過幾次酒,那兩個檢校有次也跟著過去了……”
“那事情最后辦成了?”
“當然成了,好吃好喝招待著,還有云兒姑娘作陪,這事情自然沒有不成的道理……”
李昭心中一動,“你是說,錦香院的那個云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