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男人去煙花柳巷之地,多是逢場作戲,他薛蟠反倒是當真了。
也不對,他不是當真,而是占有欲作祟,非得要以為每個女子都得記著他的情分,他也就不能“辜負”了她們。
該說不說,這點上跟寶玉還真有些像,只不過似乎比寶玉又有擔當一些。
但有擔當也得看是在什么地方啊,這家伙,這時候居然反倒想著遮掩這種事情,真不知道該說他是情深義重,還是蠢到沒邊了。
李昭看了一眼云兒,這女子看著柔柔弱弱,說話卻不盡不實,到底隱瞞了什么,不得而知。
僅從這件事情來看,她似乎并沒有什么欺瞞,因為這顯然是薛蟠自己私下所為,她也不可能曉得。
而且讀心術在她這里似乎也不起作用,似乎,是因為整日里在客人面前都要演戲的緣故,所以連自己的心事都隱藏的很好?
當然,還可以故意給她制造點恐慌,讓她心里破防,到時候她兜不住,心聲自然就能暴露了。
但就算真的暴露了,也只是自己能聽到,想要讓其他人都相信,還是得找出關鍵性的證據來才行。
而薛蟠對于云兒說的這些話,都沒有什么太大反應,似乎她說是什么就是什么一樣。
別說云兒說地應該都是實話,只是有些地方模棱兩可,就算她編假話,從薛蟠的心聲來看,他也明顯是沒有聽出來的。
要不然,他怕也不會還想著維護了。
畢竟薛蟠去她那里是喝花酒的,估計大部分都是醉醺醺的狀態,要不然就是沉溺享樂,就連自家的生意他也記得不清不楚的,何況是這些細節上的事情。
其實也就是這點最麻煩,要是薛蟠頭腦清楚點兒,這事情反倒也不會這么麻煩了。
而這時吳百戶卻站了起來,回頭對林如海說道:“林大人,此案至此應已經明晰了。便是這薛文龍,與那郭追等人,起了糾葛。因覺著郭追坑了他錢財,薛蟠心生怨懟,懷恨在心,殺心自起。
“那錦帕,便能證明,薛蟠曾去私下找過郭追,二人或許有一番扭打,將錦帕遺落了下來,而后薛蟠發現錦帕不見,回頭去找,郭追有心私藏,二人再次起了爭執。
“薛蟠便怒而殺人,因他有幫手,郭追不是對手,便丟了性命,而薛蟠也慌張失措,便帶著手下立刻逃離現場……”
“林大人,不、不是如此,他、他在血口噴人!”
薛蟠越聽越氣,整張臉憋得通紅,站起身來沒走兩步,卻又跌坐回了凳子上,只是抬手指著吳百戶,瞪著眼睛像是要吃人。
吳百戶哪里會怕他,凌然看著他,冷笑道:“被本官說中,惱羞成怒了?”
林如海擺擺手,淡淡道:“吳百戶此言,有一些道理,不過此事尚未可知事情全貌,還需查找到其他證據。李昭,你有何看法?”
“小人沒有什么看法,只是這薛蟠殺了郭追還好說,那前面兩位,又如何解釋,莫非那和這不是一個案子?”
“這……”吳百戶愣住了,他不是沒想過這一點,但是上面壓力太大,終于找到一個嫌疑人,還不得可勁兒往他身上找補,先確定了他是這個命案的真兇,之后再倒推回去也不遲。
但其實反過來,也可以從那兩個案子,倒推過來這一個。
不過他也有話可說:“那便是……薛蟠先讓人殺了那兩人,然后引誘順天府找上了那位工匠,趁機脫罪。結果不想,真相卻被郭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