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兒見此轉身想要叫住他,但又欲言又止。
她自然不會說,自己是因為被迫想起了先前無意中撞見的他的那些丑事,才會生出如此抗拒的心思來。
王熙鳳一直說他在外什么臟的臭的都沾上了,還想著往家里帶,但在平兒看來,那些卻都不如這件事,是真怕污了自己的耳朵。
若他不是賈璉,平兒保準都得躲得他遠遠地,不再靠近了。
雖然也知道他們爺們兒這種事情好像也算尋常,但外面的人和自己屋里的人,能一樣么?
也不能怪平兒雙標,畢竟若是想到自己男人身上還有其他男人的氣味,這比男人聞到自己女人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可能還要惡心。
最終,她還是沒有跟進去,只是嘆了口氣,想著回頭去煮碗醒酒湯來,給賈璉喝了,到時候精神些,王熙鳳也才好和他說事。
而這邊,賈璉進了王熙鳳屋里,把王熙鳳愣在當場,定定瞧了他一番,才嗤笑道:“我還道方才是誰在外面難為平兒,原來卻是你在和她耍威風?”
賈璉剛在平兒那里受了氣,回頭來看著王熙鳳,也沒有回過味來,反倒是針鋒相對道:“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說我和她耍威風,倒不如問問她對我怎樣?”
王熙鳳這下真地愣了下,然后才轉過頭來,鳳目細細的打量了賈璉一番,哼道:“原來是灌了幾兩馬尿,裝了這么些日子下來,一下子就見了真章了?”
“鳳丫頭,你自問,我對你如何?”
王熙鳳不明白賈璉突然問這個做什么,但她自然是不會服軟的,所以立刻說道:“爺對我如何,自己不該心知肚明?我操持府上事務,內要管著這個院子,外要逢迎二夫人和老太太。
“看著倒是風光無二,里外誰不稱我一聲璉二奶奶,可背地里誰又曉得怎么說我?有時倒真是羨慕那寧府大奶奶,上頭沒人壓著,夫妻又和睦,也不知過得什么神仙日子……”
賈璉只是冷笑,說別的也就罷了,說秦氏?
呵呵……
王熙鳳也知道自己這個例子舉得不好,她又不是沒聽說過那些事情。
而且以前如果說她還有理由站在道義的制高點去蔑視秦可卿,那現在自己都……
所以臉色不自然了一下,卻又張口道:“璉大爺,您若是有事便說事兒,無需如此轉彎抹角。我也不知平兒對你說了些什么,可她素日里伺候我,是知道我的辛苦,心疼我,才多說了你兩句。
“你若是覺得不滿,倒是好好說一說,你這么些日子,平白無故就在外頭留宿,拿的錢也從來看不到去處,賴管家他們便是要盤賬,也總是要缺了你這一口子,我還得想法子去給補上。
“你可說說,我和她是哪里對不住你了,竟還讓你梗著脖子,在這兒質問我們的不是?”
賈璉被她說得啞口無言,自知確實有些無理,但他剛垂下頭,又一下子酒氣上涌,原本今夜在那邊被攛掇起來的決心又起來了。
于是剛要在對面找個位置坐下,卻突然跳將起來,把王熙鳳唬了一跳,卻見他指著自己叫道:“既然如此,那爺今日便和你明說了,我在外頭養了個外室,留了種,那是我賈家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