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望著滿臉不舍的薛蟠,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
按說他這個時候應該顧念到“好兄弟”,然后來一句“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怎么能讓衣服傷我手足”的話,婉拒了他。
但想到這廝的品性,香菱若是不跟自己那就只能跟著他,而跟了他指定沒好日子。
就算薛蟠日后娶的不是那夏金桂,以他喜新厭舊的性格,香菱在他后宅里面過的必然也是不幸。
要說其他人被薛蟠冷遇之后,可能還有別的出路,但是香菱入了他房里后,一生便都系在了他的身上,薛蟠不管她就真的只能郁郁而終了。
所以李昭想了又想,最后還是嘆息一聲,說道:“我也是見那甄英蓮可憐,老實不客氣的說,文龍兄做朋友還能說得過去,但這對女人,卻實在不算是個東西。
“香菱的身世已是凄苦,若真地跟了文龍兄,文龍兄自己可敢說,待她會有多好?”
薛蟠的確是很不舍,他不僅是喜新厭舊,還是那種得到了就不懂珍惜,但是越得不到的越喜歡。
原本念想了香菱這么久,眼見著媽媽和妹妹都已經同意了,就要得到香菱了,轉頭就從李昭那里得知了香菱的身世。
關鍵是李昭雖然說了那些,但也并沒有主動提什么要求,反倒是他自己因為不信,覺得他這怕是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小道消息,所以許下了先前那樣的承諾。
現在聽李昭這么說,也就是李昭了,所以他只是尷尬的一笑,沒有回答,也沒法回答。
薛蟠自然也曉得自己這性子就是個混球,但他只顧著自己爽快就好了,哪里會管別人怎么想怎么看。
“反正人是你的了,你愛怎么說便怎么說。”薛蟠嘟囔著轉身,就要去尋香菱。
李昭想了想叫住了他,等他看過來便道:“我衙門里頭還有些事情,今日也是趁隙出來,還得先回去。而且此事不小,你還是先回去問問你母親、妹妹,若是她們不肯,便還是當沒這回事兒吧。”
李昭知道薛蟠是個牛脾氣,這算是以退為進。
但這說的也是實話,如果薛姨媽、寶釵實在不肯,他也不會強求。
只不過,以薛蟠的脾氣,這邊都答應了李昭,都已經要兌現承諾了,又怎么可能會因為其他人的勸阻就放棄呢?
果然此時一聽到李昭的話,薛蟠立刻不滿道:“賢弟這是瞧我不起?香菱原本就是我的人了,我要將她給誰便給誰。她們同意不同意,香菱都是你的了。”
所以,根本就沒考慮過香菱本人的意愿么?
不過這也不稀奇,別說是薛蟠,寶釵和薛姨媽也不會去考慮,甚至香菱自己怕是都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決定自己的去留。
不過說是這么說,但薛蟠還是說道:“你且等著,我去去就回。”
李昭笑道:“我可不等你,何況現在寶姑娘也剛出去了,還是等她回來你在和她們說吧。先告辭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薛蟠想要叫住他,然后再想著這一事,又想著李昭的話,一時間抓耳撓腮,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