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爺只當對方是在說瘋話,怎么可能依言而行,甚至都顧不得去照顧那洋商的面子,顧不得考慮生意的問題了,直接怒氣沖沖的離開。
但從那之后,他連續幾個晚上做夢都夢到了自己被釘在十字架上接受審判的畫面,審判他的也正是那教堂的神父。
薛二爺知道解鈴還需系鈴人,于是很快找上了對方。
那傳教士也答應可以救他,但卻有一個要求,而這個要求薛二爺根本無法滿足,于是只能一拍兩散。
然后薛二爺便病倒了,他托人去求那位洋商幫忙說項,卻被拒絕,又想了各種辦法,甚至找了和尚道士回來,指望本土的法師們能夠壓制這“異域邪魔”。
但是統統都行不通,直到現在惡化成如此。
“這么說來,薛二爺也是受了無妄之災啊。”
薛二爺點點頭,然后反應過來,好奇道:“莫非,閣下還知道什么?”
李昭笑道:“二爺說自己不知道那傳教士為什么會如此對你,但是當時為何不答應下來他的條件呢?”
薛二爺猶豫了一下,就搖搖頭道:“異人不可信,我與洋商做生意是一回事,但若是要受那些歐羅巴人的控制,那毋寧死。”
李昭略微詫異的看著他,倒沒想到他還挺有民族血性的。
不過這生意人,識時務者為俊杰,也很難說他這樣的選擇是好還是不好了。
起碼對他個人來說,他的這個決定就要了他的命。
薛二爺這時又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道:“何況,他說的我根本就不記得。他倒是說要幫我記起來,只是我怕又是什么陷阱,也沒敢應承下來。”
李昭明白過來了,那傳教士用這種手段,讓薛二爺直接就對他們無法信任了,或者說薛二爺本來就就不相信這些異人,結果他們還非得要耍手段。
跟著薛二爺卻又好奇的望著李昭,問道:“不過聽閣下所說,莫非你知道,這其中緣由?”
“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楚。不過二爺先前定然是遇到了另一些人,那些人與這教堂是不對付的,他們在二爺身上留下的記號讓那傳教士看到,可不要抓狂?
“這兩方應是勢不兩立,二爺不過是運道不好,成了他們雙方爭斗之下的一個犧牲品罷了。不過二爺的選擇也沒有錯,便是答應了那傳教士,下場也未必就比現在更好。
“甚至,這樣你一個人有事,卻能保全家人,但若是聽之任之,那你的家人恐怕也要隨之卷入其中,到時候就完全身不由己了。”
聽李昭這么一說,薛二爺心里也是有些后怕。
跟著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這么久的話,怎么反倒越說越精神了。
再看李昭不知什么時候又捏上了他的手腕,同時感受到自己身體里好像莫名的少了什么重負一般,他不由驚奇道:“你……”
李昭只是微微一笑,已經贏得了他的信任。
薛二爺也沒覺得奇怪,李昭剛剛能說出那么多來,既是知道這些,在有所了解的情況下,那有辦法能夠幫他也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