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死了!
死在了玄真觀,而且是自己撞柱而亡。
這個死比賈蓉的死亡看起來還要離奇,但這一次的目擊者還更多了,包括寧榮二府的老爺少爺,還有幾個到玄真觀一起參加送殯的賓客,包括北靜王、東平郡王府的人。
其實真要說起來,他們也并沒有看到過程,只是因為賈蓉說自己想要單獨與父親說說話,在賈敬的招呼下,眾人便暫時離開,將地方留給了賈蓉。
誰也沒想到突然一聲爆響,眾人進來一看,卻只見賈蓉倒在了血泊之中,似乎是血濺靈堂石柱,額頭都砸破了,這一幕讓寶玉嚇得都驚叫起來。
若不是賈政趕緊讓賈璉把他帶下去,怕他又要發了癔癥。
不管怎么說,賈蓉死在了賈珍的靈堂上,外人只知道贊揚他們父子情誼,感嘆父慈子孝,尤其是這兒子如此愚孝,讓人哀婉。
但留下寧國府這個爛攤子,只有尤氏、秦可卿兩個女主人,甚至連孤兒寡母都算不上,卻是瞬間變成了不少人矚目的焦點,若非還有一個玄真觀的賈敬坐鎮,恐怕馬上就會有數不盡的手伸進來了。
但就是如此,這賈珍的后事還沒辦完,緊接著卻又要籌備賈蓉的后事。
榮國府那邊這次卻是熱情了許多,賈政倒還好說,賈赦那是上躥下跳,差點就沒有直接說自己想要來主持寧國府的立嫡之事了。
賈珍和賈蓉先后沒了,賈敬這一脈沒了后人,按理來說,便只能先在旁支里頭找,實在找不到,榮國府這邊也行,反正都姓賈嘛。
榮國府都如此,更不用說寧國府這邊,稍微有點關系的都攀上來,就算得不到那個位置也要占點好處。
這段時間兩府之間可謂是群魔亂舞,而秦可卿之前還是裝病,這一次卻是真地病倒了。
當然,以她現在的身體,問題不大,更多還是逃避。
雖然她沒有目睹,但是肯定多少能猜到些什么,對于李昭將賈蓉害死的事情,雖然不可能因此責怪李昭,但內心肯定不太好受。
李昭自然也就每晚過來陪她,安撫她,算是將她的情緒安定下來。
不過李昭這時候當然就想著將計就計,雖然秦可卿好過來了,卻也讓她繼續稱病,打算將賈蓉的喪禮變成一個測驗,看哪些人會跳出來。
當然這樣一來,府上就一個尤氏能夠處理事情,于是便又找了榮國府的璉二奶奶過來,這次就不是湊人數,而是正兒八經來協理寧國府了。
秦可卿情緒被安撫好了以后,眼見事已至此,也只能跟著李昭一條道走到黑,于是一面讓焦大在明面上代表她去和族內那些有心思的人接觸,一面自己藏在暗處觀察。
這樣一來李昭自然也不需要時刻來這里看著了,正好王熙鳳過來之后,就跟秦可卿夾雜住著,他也不方便過來。
而且這種時候了,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作為。
等到賈蓉的后事辦完之后,只要亮出他們最后一塊底牌,有賈敬坐鎮,其他那些上躥下跳的跳梁小丑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于是李勇便恢復了日常在衙門里的工作,很規律,最近也沒什么事情,唯一的大事反倒就是寧國府父子二人先后殞命。
邸報上沒什么消息,畢竟都蓋棺定論的死因,也不可能就此在說些什么。
反倒是市井里頭有各種各樣的流言傳播,作為情報最豐富的繡衣衛衙門,大家自然也沒少討論這些傳言。
反正不管是文官武勛,都跟繡衣衛不怎么對付,前段時間看了文官們的笑話,這次又看武勛的笑話,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