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之所以想要對對方下手,是因為她想要挽回與賈璉的夫妻關系,她對賈璉還有著奢望。
強勢慣了的她不會去想這是否會將賈璉逼得更加遠離對方,只是覺得這樣可以報復他、警醒他,再讓他回頭。
但現在她偶爾會升起一種,便是和賈璉沒法過下去、也就這樣罷了的想法。
這不是破罐子破摔,倒更像是心里面有了別的想要的東西,有了新的寄托,自然就不會再留戀過去的溫情。
只是禮教束縛著她,讓她無法主動的踏出那一步,心里反倒期待李昭能夠再來對她使壞,這樣的話,她就有理由說不是自己墮落了,她也是被逼的,是受害者。
誰能想到在府上慣常強勢的璉二奶奶,此時心里竟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奶奶,原先不都說好了,等下回李昭回來的時候,你跟他好好說說,解開心結。怎么這回人來了,你反倒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這么把人放跑了?”
王熙鳳回頭瞪了平兒一眼,沒好氣道:“也不知道他給你們灌了什么藥,一個兩個的都向著他說話。”
這當然是掩飾自己的心虛,平兒跟她這么久,最是了解她,她可不想要被看破心事。
平兒好笑道:“我的姑奶奶,原先叫我去伺候姨娘的是你,同意進門的是你,等進門了要挑錯的也是你,李昭不想你們夫妻鬧開才幫二爺藏著人,這回過頭人送來了,他又變得兩頭不是人了……”
她還以為王熙鳳是因為這事兒,然后她跟賈璉夫妻關系未復,因而遷怒李昭。
王熙鳳煩躁道:“我哪里是為這個事情生他氣?”
平兒道:“那不然還能是為了什么事兒,你可想想今日若不是李昭把二爺送回來,換個人八成就把他留在外頭留宿了。而且他也是往奶奶這邊送,可沒有去找姨娘那邊。”
王熙鳳冷笑道:“他愛送去哪里送去哪里,那個稀罕留在這里了?”平兒嘆了口氣,搖搖頭也不想再多說什么了。
王熙鳳這脾性就像三月的天,說變就變,還不能跟她講道理。
繼續爭辯下去無濟于事,惹惱了她自己也不好過,到時候她也要變得兩邊都不討好了。
賈璉那邊雖對她沒好臉色了,起碼不會隨便對她發脾氣,王熙鳳可不管那么多。
等到伺候著王熙鳳上榻要睡下了,卻聽王熙鳳突然說道:“平兒,你先前說,那李昭在薛家那商鋪中有份額,可是真的?”
平兒愣了一下,隨即詫異道:“奶奶,你莫不是……”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豈是那種巧取豪奪之人?”
平兒心想可不就是,以往巧取豪奪的難道還少了,平素吃穿用度光靠著府里的體己錢可不夠,還不是放印子錢、兼上下其手得來的。
平兒自己倒能管得住,可她總得上交到王熙鳳手里過一手,這過一手還能剩下多少就沒法掌控了。
偏偏是自家奶奶,她就算知道卻也只能包庇著,還不好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