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隨云的臉色卻冷了下來,“好一個置之死地而后生。”
自遮雙眼,這看似愚蠢舉動,可實為楚留香反敗為勝的關鍵。
其實原隨云的“難知如陰”雖能令人斷絕視覺,但對任意小三合高手乃至于許多品高手而言,聽風辨位也不在話下。
“難知如陰”真正難纏的地方,還是在于能讓人的視線在光明與黑暗之中進行切換,而且切換的主動權全在原隨云手中,要你看得清你就看得清,要你看不清你就看不清。
瞎子固然在戰斗中不利,但一個人時明時瞎,突如其來,卻又要比瞎子還要難受十倍不止了。
與其這樣受制于人,反倒不如一開始就遮住自己的雙眼,先習慣了黑暗。
原隨云也想不到,楚留香只受了兩次這樣的招式,竟已堪破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失明者自然比不上雙眼健全者,但這是天災而非。世上偏偏有一個人,妄圖掌握他人眼前的光明黑暗,這反而成了一切災禍的根源,比失明更差上百倍。”
楚留香忽然道,“從這點足可以看出,你并沒有給人公平。”
他說“從來沒有。”
“閉嘴”
原隨云劍眉一軒,長袖一震,流云飛袖已到。
若將時間往回調整,當楚留香迎上原隨云的時候,被拋下的陸小鳳面露焦急神色,對著寧中則瘋狂眨眼睛,卻又口不能言。
寧中則苦笑道,“陸大俠,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要參戰但抱歉,我實在不愿拖后腿了。”
她一把抱起了陸小鳳,朝著一邊的寒亭跑去。
寧中則覺得,這應當是目之所及最安全的地方了,而且她還抱有期望,能夠為枯梅大師解穴,
以這位華山派的前輩高人鎮一鎮場子。
可惜她剛走了兩步,眼前的大地就震動了一下,像是有一塊隕石落了下來,重重砸落到了面前,登時煙塵四起。
寧中則被震得身子一顫,差點把陸小鳳都丟了出去。
煙塵散去,卻是霍休到了。
“把陸小鳳留下來。”霍休瞇著眼道,陸小鳳如此虛弱,他自然第一個將其瞄準,“他是我的好友,我非得好好招待他不可。”
寧中則怒道,“休想”
霍休正想要說什么,忽然一側頭,“哦,花家七童”
原來是花滿樓已出現在寧中則身旁,“寧女俠,你先去吧,此人交給我。”
寧中則點頭,抱著陸小鳳朝寒亭走了兩步,這兩步還有些猶豫,在確定霍休沒有追擊之后,才真正開始施展輕功全力而去。
霍休則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看著花滿樓,“你準備攔我”
花滿樓道,“豈止攔你,我還要我還要敗你”
他其實本想說要殺你,但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花滿樓,嘿嘿,你也使流云飛袖,元月十五也使流云飛袖,你也是個盲人,他也是個盲人。”
霍休雙眸一動,忽然譏諷地道,“但你的武功卻比他差了太多,你的流云飛袖也不比他的純正畢竟你是以花家重金聘請的武當道士傳授,而元月十五卻是武當門人在將死而未死的絕境中傳授的技藝,用錢買來的武功自然要藏一手,用命換來的武功,自然不敢有絲毫隱瞞。”
他想要打擊花滿樓,以激起花滿樓的嫉妒自慚之心。
卻不料花滿樓只是皺眉,“這樣行事,武功雖高,又能真的快活嗎”
他媽的,這小子在關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