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乘其不備,以飛星傳恨順手一刺,她武功本就更高許多,現在又不顧身份地偷襲,一擊就將西門吹雪穴道點中,甩到一旁。
邀月則露出了一種快意的神色,就好像是一個剛剛餓了肚子的人,忽然大快朵頤吃了個飽。而玉女素心劍到這時候仍然距離她有數尺遙遠,她卻已經準備萬全,手一探出,竟然牽引起汲取而來的尸骨血肉、殘金斷鐵、布料毛皮、草芥泥塵、飛禽走獸
比二十個邀月還大的各種物質凝結成團,被攝取到她的掌上一丈高的虛空。
邀月凌空一捏,只聽一陣令人牙酸耳刺的聲響,物質被壓縮、壓縮、再壓縮,然后在明玉功真氣的作用下,構造形態。
等到最終成品落下的時候,她竟然也凝聚出一柄和飛星傳恨類似的氣劍。
飛星傳恨是以“斬鐵草”的核心為根基,捏云拿風、匯光集影而塑造。
這一柄
劍同樣也有核心,乃是一枚血紅色的玉佩。
血紅色的玉佩,伴隨著血肉、金鐵、布皮、草土、禽獸等等匯聚而成的,卻是一柄黑綠色的短劍,所有的材料都被高度凝結成了確有存在的實質,比憐星那玩笑似的飛星傳恨更不知道用心多少倍。一劍長尺七寸,驟看似乎沒有什么光澤,但若多看兩眼,便會覺得劍氣森森,逼人眉睫,連眼睛都難睜開。
碧血照丹青
邀月神色凝重,長劍一震,以移花接玉的手法,同樣踏前三步,一斬而下。
神劍與劍氣相撞。
這一撞似乎完全是無聲無息的,但這反而才是真真正正將力量濃縮到了最細微處。邀月的身體震了三震,面前的劍氣如同陽光下的冰雪一般煙消而云散,手中的神兵發出了一聲輕而脆的響聲。
邀月靜靜地看著消散的劍氣,和破碎的碧血照丹青。
此番一會,不知多久能見。
許久許久之后,她才總算從某種莫名的惆悵中醒來,反手收起血紅色玉佩,抬頭看向李忘塵,淡淡道,“原來那是天一神水。”
李忘塵嘆了口氣道,“我看是天一廢水還差不多。”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是遷怒了,誰能想到邀月真有如此恐怖,肚子里裝了數萬噸重量,還能夠輕松自如地面對七大高手的合力攻擊,要知道卓非凡和石觀音的武功可都不輸給任我行了,真正實戰起來的水平更遠勝過有吸星之患的任我行。
昔日令李忘塵頭疼萬分的水平,在邀月這邊連正眼都不帶瞧一下的。
邀月又問,“剛才那道劍氣是”
李忘塵如實回答,“乃是大宋古墓派祖師林朝英。”
邀月點了點頭,“好,好,好。”她以贊許的神色道,“你很老實,按照約定,我會讓你死得很痛快的。
”
李忘塵正色道,“我要爽約,我并不想死。”
邀月不耐煩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想死,但我要你死啊。”
她說出這番話時,就好像在和自己的朋友聊天一般,有一種理所當然、尋常至極的味道。
雖然你不想死,但既然我要你死,那你還是死吧。
李忘塵的神色居然還很平靜,此時整個丁家集前面的空地早已經面目全非、一片狼藉,方圓數百丈的大地像是有座山從萬丈高空砸落下來一般混亂不堪,大大小小的地塊斜起飛突,枯萎的雜草上沾染著血跡,殘軀斷肢不計其數。
而這一切,都是邀月的手筆。
李忘塵面對此情此景,居然就好像此前邀月驚天動地的行為不存在一樣,也很自然地說,“那你來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