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道,“沒什么不敢,方今世道不好,你是知道的。各大勢力割據,權力幫和丐幫在北方擁兵自重、獨霸一方,長江是十二連環塢水道的地盤,蜀中有唐門,江南泰半也落在慕容世家手中,我們朝廷只得偏居一隅,空有大宋之名,而從無能執掌大宋之實。”
白愁飛嘆道,“風雨飄搖,天下大亂,此乃國難當頭之時。”
蔡京憂憤地說,“國難也有源頭。”
白愁飛道,“當然。”
蔡京道,“這源頭就是一個人,世人愚鈍,都以為是我,其實另有其人。”
白愁飛道,“是誰”
蔡京道,“這個人欺上瞞下、只手遮天、黨同伐異、鎮壓良民。他武功高,足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口才好,足以令人為他兩肋插刀而在所不惜;他艱險,但是善于偽裝,他丑惡,但是一副良善面孔。人人都以為他大忠大義,其實他向來顛倒是非。他和丐幫幫主喬峰、權力幫幫主李沉舟、慕容世家家住慕容世情皆有交情,就是他助長了這些江湖人割據一方的威風,令官家也無可奈何,他還打壓你這樣的賢才奇才,提拔自己的親信骨干,有他在的一日,咱們大宋自然是朝政日非、永無寧日。”
白愁飛忽然道,“我知道他是誰”
蔡京道,“你當然必須知道。”
白愁飛道,“他就是諸葛正我。”
蔡京糾正道,“沒錯,他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諸葛小花”
白愁飛道,“太師說的是,我也早有此意,諸葛小花假仁假義,誤國害政。昔年王安石的變法不能推行,就是他在大力阻撓;而且他好大喜功,妄起戰亂,招怨金遼,致使民不聊生、內憂外患;除此之外,四大名捕是他的爪牙,四人聯手掌握大權、編織巨網,誣陷忠良、打壓賢才,這都是有目共睹,氣焰囂張,怎能長此以往”
蔡京終于忍不住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魚尾紋,一層一層地蕩漾開來,但居然也很好看,“諸葛是賊,我才是臣。諸葛是奸,我才是忠。”
白愁飛道,“諸葛不死,國無寧日。”
蔡京點頭道,“白愁飛,你能領悟到這一點,已經非常不容易了。這世上已很少有你這樣聰明的人了,可惜連你這樣的人,也直到現在才弄清楚這點。”
白愁飛連忙跪了下來,“是小人見識短淺,心有魔怔,被諸葛老賊所誤。”
蔡京道,“你此前的心中,只怕還存有一些加入到所謂正道的念頭,所以才始終待價而沽,不愿意來到我的麾下。若非宋虛將你的過去戳破,令你在諸葛那邊遲早人人喊打,你只怕也不會醒悟。”
白愁飛道,“我對他又愛又恨,又感激又憎惡,總得算來仍是感激居多。只因若非是他,我將絕無了解太師的機會,更不知曉這世道該走什么路子。”
這話如果是以前的白愁飛,一定會嫌棄肉麻。
但現在他說出來卻混不在意,自然而然。
蔡京也點了點頭,“你以前的人生,可算是虛度了。”彈了彈手指,略一思忖,“天下第七既死,你當志在為他復仇,
我予你頂替他的職位,乃是京都奉天左護命少保。”
白愁飛只覺得心頭一熱,猛然磕了三個頭,“我愿為太師誓死效忠”
蔡京道,“好,但我對你,其實是破格提用,天下第七兇名在外、戰無不勝,方能令人心服口服。我只能叫別人對你口服,至于心里是不是計較什么,我也管不了多少了,你可千萬小心。”
白愁飛道,“我誓要為太師立下大功。”
蔡京似乎已有些疲倦了,他仿佛一天從頭到尾,都是聽這樣的話,已聽得太多了一些,露出一種期待中帶著困頓的笑容。
揮了揮手,白愁飛很懂事地離開了此地。
屋舍頓時空空蕩蕩,蔡京坐在椅子上思忖一陣,過了一會兒,忽然手書五封信件,之后就傳喚了手下過來。kanδhu五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