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細菌更小莫非被粉碎成了分子級別
李忘塵想要大叫扯澹,可是事實確鑿擺在眼前,他呆呆愣愣了好一會兒,忽然一咬牙,“這可不是當震驚路人的時候啊,阿星敢給火云邪神一棒槌,就算元十三限的武功已超邁那禿頭阿伯,可我又不知道比當時的阿星威勐多少倍了他媽的該做些實事了”
這大概是除了李忘塵自己之外,根本無人能夠理解的自我安慰例子,居然還真能令李忘塵振作了起來。就算體質再受創傷,也絕不會干擾他的內力,李忘塵幾乎強令自己的真氣支撐身體,從劇痛中掙扎起身,回頭遠眺。
即便他剛剛才說過不愿意擔當震驚路人的角色,但這一眼看去,李忘塵還是呆了一呆。
在他面前的甜山已經被移平了,這種空無一物的狀態令他產生一種荒謬的想象,那就是這世界其實處于虛幻的視頻之中,只需要幾下操作就能圖,山不是被移平了,而只是他嗎的被平移了。
甚至還不止如此,在原本甜山的位置,更凹陷下去,形成個深邃的大坑,坑洞碩大至方圓里許,上面飄蕩著一縷一縷煙氣,并彌漫著燒焦后的氣息。
“哈哈,好技術,s吧老哥是吧”李忘塵忽然笑了兩聲,“幻覺,一切都是幻覺,你騙不到我的,這沒可能的。”
這誠然是自欺欺人,只因為一想到對手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李忘塵本來鼓起的勇氣幾乎就要去掉九成九了,他第一時間想要否定這一切
的真實性。
幸好不是全去。
勇氣這樣一種玩意兒真是奇妙,它是那樣容易消滅,更是令無數人去送死的東西,可偏偏任何人一旦擁有了它,哪怕只剩下細微得不能再細微的一丁點,便什么理智也不起作用了。
李忘塵憑著這一丁點的勇氣回過神來,他也總算認清了現實,將什么稀奇古怪的幻想全部拋之腦后。
接下來他選擇的并非是逃走,而是繼續靠近這深坑。
不需要靠近太久,走到某個位置,李忘塵身體忽然一定,神色之中慢慢流露出悲傷。
從他這個角度遙遙看去,在深坑的底部,能看到一個人。
或者說一具尸體。
那人的模樣,即便是現在看來也實在很不像是個死人,他的膚色白皙柔嫩,一張臉看上去既像是六十歲,也像是二十歲,有老人的滄桑及智慧,也有年輕人特有的天真和純粹。
他像是一張用白色筆畫涂抹過后的白紙,上面畫了很多偉大的景象,但都是純白顏色,毫無污穢,所以不會令這張紙有絲毫的污穢,卻又永遠不是真真正正的空白一片、毫無內涵。
他一身絲質長袍,尚未沾染絲毫的塵埃,潔白無瑕,白色長袍與他的白發間雜在一起,令人分不清是他的長發白,還是他的長袍更白,又或者根本就是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無法形容的銀白色的光輝。
他閉上了眼睛,神色安詳而寧靜,像是徜徉在一場靜謐而美妙、香甜而深邃的夢中。
“像是”的意思,就是并非如此。
以李忘塵的武功,在這個距離,一眼就能看出,這人已沒有了呼吸,也不能再做夢了。
諸葛正我死了。
在這一剎那,實在很難用世上的任何言語描述李忘塵的心情,那像是本來華麗而高貴的布匹,卻被火燒、腳踩、刷了馬桶,然后如垃圾般丟在街道之中,接收
廢水的沖刷,最終變得又臟又臭又陰濕。
李忘塵的目光微挑,鎖定了站在諸葛正我身前那個高大壯碩的持弓老人身上,同時看到了那張面色如金,有道刀疤的面孔,心是越沉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