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危險降臨。
神通侯府中,方應看和狄青麟正在喝酒。
方應看道,“宋虛鬧出這么大的事情,居然還敢在臨安府中公然露面,可算是膽大包天了。”
狄青麟道,“如果不是膽大包天,他也不會膽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先殺了歐陽鋒,立刻又去打敗蘇夢枕和雷損,他是膽大,但也藝高,最重要是能把握機會。”
方應看道,“這是我們的失策,其實我們也沒有把握能戰勝蘇夢枕和雷損,最怕是逃走一人,成為眾失之的,他卻沒有這樣的顧忌,好像誰來他也承受得住但這樣做也有壞處。”
狄青麟道,“沒錯,現在的蔡京被他連續折損兩員大將,雷損又被他親自挫敗,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剛剛達成停戰合約,更等于是令蔡京開戰的如意算盤落空。蔡京對他恨之入骨。”
方應看道,“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居然還敢露面,蔡京一定想要將他格殺,這是蔡京的盛怒之舉,一定畢其功于一役,將手下高手盡數派遣過去。而他雖然武功高強,卻抵擋不住幾大高手的合力。”
狄青麟點了點頭,“這么看來,宋虛是必死無疑了。”
方應看卻笑道,“狄兄怎么這樣愛開玩笑,其實你我都十分清楚,宋虛不是如此大意之人。他要是真這么容易解決,臨安府也不會被攪成如此模樣,你我更不會現在陷入進退維谷,不成則敗的局面。”
狄青麟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故作姿態,引蔡京動手,實則是設下埋伏,將蔡京一伙一網打盡。但我不清楚的是,到底什么可支持他做出如此大膽的局面。”
方應看也沉思起來,這點的確是困擾他們的謎題,“段譽、郭靖、蕭秋水重傷,王小石、許天衣、四大名捕也絕對不好過,黃蓉郭大路等輩都沒資格參與到此戰以宋虛的實力,至多抵擋一名小三合圓滿的強者,這點你知道,我知道,蔡京也知道,他一定設下必死之局,而宋虛又怎能抵擋了呢”
狄青麟忽然道,“不管如何,我都希望宋虛能贏。一來,這會暴露他的底牌,二來,其實蔡京這伙高手的來歷一直都是個未知數,僅有人知曉他們來自于北方異族,但蔡京秦檜等輩是漢奸之事早已人盡皆知,最重要的是他如何能夠命令這些人,這些人不要錢,不要地位,不要美人,卻聽命于蔡京門下,這份權力來自于哪里”
方應看道,“你認為蔡京在這伙人之后,還有其他的東西隱藏。你希望宋虛能夠逼出這張底牌,令局勢明朗起來。”
狄青麟道,“是的,而且就要在局勢明朗時出手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甚至可以啟用圣主。”
圣主這個名字已出現,方應看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
他像是一個孩子,此前一直在游刃有余的談著自己喜歡的了解的事物,那些事物像是玩具、像是好吃的、像是個美人,因為事物的無害,孩子也像足了專家。
但忽然話題偏轉,孩子們談到了野獸,談到了爪牙,談到了死亡與恐怖,他們的游刃有余就立即不再,成了一種勉強被蓋住的慌張,慌張沒有完全顯露,但任何人都可看清偽裝的殘破。
方應看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關七是在我們手中,我們也可通過八百三十一種咒術蠱術符術道術去控制他但是我一直覺得有隱患。”
狄青麟道,“沒錯,隱患來自于雷損,他曾邀請關七去見他的女兒但這很沒有道理,他好像篤定關七會喜歡他的女兒,而結果就是關七真的對那雷純茶飯不思。”
方應看道,“最重要的是,雷純落在了關七的手中。”
狄青麟搖了搖頭,“米公公是知道這件事情內情的,但他一直沒有告訴我們當年的事情,他不想說,我們沒辦法強迫,但現在去皇宮大內詢問他又來不及所以說,這關七,是出,還是不出由你我決定。”
方應看道,“你怎么想”
狄青麟道,“可以出動,臨安府的風云一日三變,宋虛能把握時機,一夜之間斬歐陽鋒、聯有橋集團、破蘇雷聯手,我們就不應該靜觀其變。”
方應看點了點頭,然后說,“我想想。”
接著開始沉默。
他沉默的樣子,似乎在搬動一個重若千鈞的東西,甚至連額頭上都留下了汗水,顯現出一種折磨和苦累。
良久之后,方應看才慢慢道,“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