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平心沉默了一下,而后淡淡地開口道
“既然已經分配至第十賽區,那也沒有什么辦法,王長老此舉又沒有違反賽制的規則。”
席青衣點了點頭,他此番前來也并不是想讓聞人平心去同圣地的長老席討要說法,只不過是心有不平罷了。
對劍宗而言,若是因為多了一個半步合道便是心生懼意,又怎么可能爭得過那無華闕
又是回頭看了一眼蘇北,不咸不淡道
“同是圣地長老,你怎么沒有那么大的權力”
蘇北一臉黑線。
隨后便是回到劍宗的駐地尋找幾個徒兒去了。
蕭若情同墨離皆是閉著雙眸,默默地運轉著自身的靈氣。
劍娘身穿一襲素色襦裙,安安靜靜地坐在兩人旁邊,望著手心中的那個牌子發呆。
不知為何,蘇北看著劍娘,總覺得似乎她有心事一般,坐立不安的樣子。
“劍娘,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蘇北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目光向第十賽區的登仙臺方向看去,上面的打斗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激烈的碰撞聲音不斷地回蕩在天地間。
劍娘囁嚅著唇,看著蘇北,不知道如何對他說。
兩日前,在那個酒樓,自己遇見了一個奇怪的男人,亦或者說那個男人是最有可能知道自己身世之人。
甚至很有可能便是自己未曾謀面的父親也說不定。
看著劍娘猶豫的樣子,蘇北低下頭望著她手中的那塊令牌,輕聲道
“是答應了那個人在今日酒樓碰面嗎”
劍娘的眸子明顯有些震驚,自己的師尊原來知道那天自己在酒樓上碰見那名男子的事。
蘇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伸出手來輕輕地摸了一下劍娘的頭。
“既然答應了人家的話,便去吧。”
那日自己雖然在樓下,只是周身無我境界釋放出來,時刻都在關注著劍娘的周圍,那名中年男子雖然氣息隱藏的極好,看上去就如普通人一般,但是蘇北明顯能感受得到他的不尋常。
如此刻意的接近劍娘
雖然不明白那男子的意圖,但是很顯然,他似乎是知道一些關于劍娘的什么。
劍娘看著蘇北的目光,咬了一下薄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搖了搖頭。
蘇北明顯有些驚訝,疑惑地問道
“為何又不去了”
劍娘將那塊牌子裝進了口袋中,沖著蘇北漏出了一個很勉強的笑容,打著手勢
“劍娘已經有了師尊了,其他的一切劍娘已經不在意了”
“若是劍娘真的瞞著師尊去了,師尊的心里一定會不好受吧”
“”
即便是心中已經有所猜測,那個男子很有可能便是自己未曾謀面的父親,可是那又如何
整個人仿若是陷入了一個美麗的夢境中,像一只弱小的蝴蝶,掙扎在蛛網之時,是師尊給了自己一切。
弱小的自己離開師尊什么也辦不到。
蘇北的心中一動,微微嘆息,對別人的體諒蓋過了自己的渴望的情緒嗎
或許在旁人眼中,這也是她軟弱的一部分吧,然而在他看來,卻是像金子一樣寶貴的品質。
“師尊,劍娘是不是很沒有用。”
“給師尊丟臉了,明明師尊放棄了這次珍貴的機會。”
昨日在鑰煙
的院落之中,只有自己絲毫未曾領悟出任何的東西。
蘇北轉過頭,見到那張美麗的容顏之上,已經是淚流滿面。
看著蘇北看她,劍娘連忙是擦擦眼淚,依舊是一副笑意的看著蘇北,只是眼淚卻又是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蘇北輕輕地伸出手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痕,而后將她輕輕地擁在懷中。
時至今日他心中終于明白了為何自從自己收她為徒后,她便是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
壓力,是自己突然之間帶給了她巨大的壓力,即便是自己嘴上說著,不在乎這一切,可是在她的心中或許覺得這是她唯一能夠為自己所作的。
蘇北的表情柔軟起來,笑著嘆了一口氣,拉住她的小手,附在她的耳畔,輕輕地開口道
“在為師的心中,你就是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的。”
“即便不是在那日的高臺之上,為師也想要收你為徒兒。”
要讓她知曉,她并不是那角落中無人問津的女子,她美好的品質就已經大于了她的天賦,大于了一切。
劍娘的臉上,表情快速地變換著,羞澀,歡喜,釋然,雙眸之中淚水越聚越多,終于徹底的放開了,哭了出來,趴在蘇北的胸口間。
那一朵被命運束縛住的蝴蝶,似乎終于掙脫了蛛網,在空中飄動著,飛向了廣闊。